子苓笑了笑,说道:“是这位大哥,他看见你砸伤了腿,大声喊人过来救你,我是听见动静过来的。”
伤者有些虚弱的转头朝壮汉道谢:“李二哥,谢谢你了。”
壮汉挠挠头,还是对伤者现在的情况存有疑惑:“不用谢我了,你呢,你现在怎么样?真的好点了吗?”
伤者有些虚弱的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都感觉不疼了,这位姑娘医术真好,是哪家的大夫啊?”
“你现在觉得不疼是因为我喂你吃了颗麻丸,等药效过了你还是会疼的。”
“姑娘不能给我治好吗?我这伤是不是很严重。”
子苓摇了摇头,说道:“还好,并没有很严重,就你的脚踝处扭伤的比较厉害,然后你的小腿上边被砸的有些严重,还好你穿了厚厚的棉裤,不然还会更严重。我给你把脚踝错位的地方给正好了,你这小半个月里尽量不要随意走动,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说着,子苓将伤者脚踝处的衣物给捋到一旁,手轻轻的握住他的脚踝,手下一用力,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伤者跟着闷哼一声。
“好了,骨头我给你正好了,接下来你自己多注意注意修养就行了,对了,我再给你拿瓶药油,你每天抽空就涂一涂,好的快。”
“那我腿上这个淤青呢?姑娘可有药膏治,只怕明天醒来我这腿上的淤青会很重吧?”
子苓翻了翻药箱,没有能治伤者腿上的淤青的药了,又得回去重新做了。
子苓站起身来,朝马车那边看去,车夫正好站在那里往这边看情况,子苓招手让他进来。
车夫见状拴好马车挤进了人群里“萧姑娘,您找小的何事?”
子苓指了指地上坐着的那名伤者“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车夫摇摇头“小的不认识他,但小的认识他旁边的这个李二哥,他是沈家铺子里的伙计,以前见过几面,他算账挺利索的。”
子苓“嗯”了一声,蹲下身子来问伤者“你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我把去淤青的药膏派人给你送过去,不过你的腿上淤青应该也不是太厉害,不会伤筋动骨什么的,普通的药油药酒也能治,抹了厚厚的使劲推开就行。”
“姑娘你说的药膏和平日里我们用的药油药酒啥的有什么区别?”
“区别嘛……我做的药膏价钱会更贵一些,淤青而已,反正你现在脚伤又不能活动,用普通的药酒就成,差不多你能活动的时候,淤青也该散了。”
“是不是用姑娘的药膏的话,好的也更快?”
“没错,用我的药膏的话,两三天你的淤青就散了,但是就算好了你这现在也没法活动,用普通的药酒也成,因为我的药膏会很贵,够你买好几瓶药酒的了。”
伤者不假思索的说道:“这样的话我还是用普通的药油就成了,正好我家里还有两瓶小的药酒呢。”
李二哥从旁边偷偷的向车夫打听子苓的事,莫非她真是个大夫,看长相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娃娃呢。
车夫听完丝毫不压低声音的说道:“这位萧姑娘是我们沈府的表小姐,从外地来的,师从名医,自小就跟着学习医术,前段时间还被晋城古介山庄的人给请了去,萧姑娘的医术在她家乡那里是出了名的好,今天你这兄弟受伤遇到了萧姑娘是你兄弟撞了好运气。”
李二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说道:“小的没有见识,姑娘莫怪,姑娘莫怪。”
子苓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怪你,我长得不像一个医术好的大夫,我知道,你担心你兄弟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你也没错,我的侍女护我心切,对你也有失礼之处,你也见谅,莫要报官。”
李二哥摆摆手道:“不能够不能胡够,您是沈府的表姑娘,我是沈府铺子里的伙计,哪有伙计去衙门告东家的客人的道理,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萧姑娘您尽管放心,尽管放心。”
李二哥随后找人一起把伤者给送回家了,子苓和南桑也一起上了马车回沈府。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旁边的面摊上有个吃面的男子一直在看热闹,那个男子抬起眼眸,盯了一会儿子苓坐的那辆已经走远的马车,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低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面摊老板和他说话时他才反应过来,往桌上撂了块碎银子就走了。
熊古山,山上有个寨子,寨子有一伙山贼,因为熊古山地势特殊的缘故,山寨在这里呆了也有好几十年了,至今都还没有被官府的人给剿灭掉。
现在的山寨老大姓杨,因为其射箭的本领其高,而且蒙着双眼都能拉弓搭箭的射掉天上飞过的大雁,人送了个诨名叫做杨瞎子,虽然被称作为杨瞎子,但杨老大那眼睛可是透着精光,一点儿都不瞎。
杨老大有三大心头好,分别是两物一人,那两物是他的弓箭还有一把大刀,那把大刀是他早年间在山下劫道时抢来的宝贝,弓箭是他自己做的,他不过会射箭,做弓箭也是一把好手。
那一人指的便就是他家婆娘,熊古寨的压寨夫人了,如今这杨老大的夫人已经身怀六甲,不日即将临盆,寨里有两个郎中,可惜的是这两个大夫治疗外伤有一手,实在是不擅长治疗妇人科,妇人科不在这两个大夫业务范围内。
之前月份还小的时候,杨老大的夫人曾经下山去城里看过郎中,开了几副保胎药喝了下去,现在月份也大了,杨夫人也不好下山去看大夫,这里又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土匪窝子,哪个大夫也不敢上来啊,杨老大于是就琢磨着绑个郎中上来,来照顾杨夫人生孩子。
人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不叫个大夫过来看护着点,杨老大还真是有点不放心让杨夫人生孩子。
绑个郎中上来不难,难就难在绑上来的郎中必须得医术好,还得擅长妇人科,不光医术要好,还得愿意去救杨夫人,不然费劲吧啦的把郎中给绑上来了,郎中心里再是个恨透土匪的人,那样可就遭了。
于是杨老大就派了自己的小舅子,也就是熊古寨的三当家的,杨夫人的亲弟弟李真贵,去这附近的城镇里挑一个医术既好还又不记恨土匪的,愿意在杨夫人生产之时在一旁看护的大夫。
李真贵这两天找遍了这周围的城镇里的大夫,至今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大夫。
他看的那些大夫,要么是医术不够高超,要么是不好绑走,要么是靠近熊古山的,知道熊古寨土匪的恶名,拿不准心里会不会恨透了土匪的。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李真贵出门在面摊吃个面的功夫,就碰到了一个好大夫,没错,说的这个大夫就是子苓,李真贵刚才就一直在旁边的面摊上呆着,全程目睹了子苓救治那个伤者的过程,在他有限的见识里,他认为这个女郎中的医术应该是十分高超的,一粒小小的药丸下去,那个疼的好像马上就要晕死过去的伤者竟然就能立刻缓过劲来。
李真贵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年后背受伤时的场景,当时他的后背被官府的人给砍了一刀,好在他跑得快,虽然刀痕很长,但是刀口不深,丢不了命。
虽然伤口不致命,但是刀口还没长好的那漫长一段时间里,李真贵是受够了那疼痛,但是杨老大说过了,既然当了土匪,就不能怕疼,要是让下面的那些手下们知道了他们的三当家的,是个怕疼的叽叽歪歪的人,怕是他这个三当家的会是个大笑话。
李真贵这些年是受了伤都眉头不皱一下,哪怕再疼也不会喊一声疼的,疼急了就骂人,就踹人,但是绝对不能怂,不能喊疼。
今天突然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药物,吃了就不疼了,说实话,刚才子苓一说完那个伤者不疼的原因就是吃了那个药。李真贵当时是真的很想冲过去把那个药给抢过来,有了那个药,想来他以后再受伤的话,只需吃掉一颗药丸,就可以轻松的和众人谈笑风生,既能减少痛苦,又能在手下面前维护了自己熊古寨三当家的面子。
不过当时这周围乌泱泱的人群制止住了他的动作,他想起了他现在在白沼城的大街上,而且还是官街,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把官兵给招来,而且自己还就带了四个手下,现在这四个手下还不在自己身边。
不过现在也已经知道了这个女郎中是沈府的表姑娘,沈府的位置他们一打听就能知道在哪里。
得找个机会见见这个女郎中,得问问她懂不懂妇人科,擅不擅长妇人科。杨老大已经特意准备了几份金子,是专门留给杨夫人生孩子的时候,那些在旁边看护伺候的稳婆还有大夫们准备的。
李真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刚才这个女郎中身边的那个丫鬟的功夫好像不低的样子,李真贵都没有怎么瞧见,那个小丫鬟的刀已经抵在了那个壮汉的喉咙处,李真贵看着都有些替那个壮汉担心,生怕那个丫鬟一个手抖……
李真贵边往落脚的地方走去,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把这个女郎中给劫持走,既然这个女郎中是外地来的,想来也不知道熊古寨土匪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给骗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