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先帝就御驾亲征了。”

说到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了当初先帝御驾亲征的场面，季惊白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先帝御驾亲征六年，终于打退北杲，收回了原本失守的所有城池，凯旋而归。”

“而先帝御驾亲征第二年，护国大将军觉得时机成熟，将我举荐给了先帝，那会正好先帝没可用之才，我就得到了重用，我陪先帝出生入死，救先帝无数次，又从未尝败绩，先帝感激、龙颜大悦，让我在军中一升再升，最后执掌东昱百万大军，几乎手掌东昱全部兵权。”

“先帝凯旋而归，我跟着一块回帝京，先帝论功行赏，我作为头号功臣，被封了异姓王。”

“先帝还称我做皇弟，对我情同兄弟，但也是那天，我被派领兵平内忧，有王爷举兵造反。”

听到这，尤其是‘情同兄弟’这四个字，叶果果就眨眨眼。

季惊白也觉得这四个字在后来先帝给他下毒的事情面前显得极其讽刺，但还是继续道：“先帝因在战场上受过伤，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凯旋回来，身体更差，各皇子就开始争权夺位，当时还没一岁的太子就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后那会正好驾鹤西去不久，太子在东宫根本无人照拂，差点被害死。护国大将军一怒之下就闯进了皇宫，带走了东宫的太子。”

“可没几天，护国大将军又身体抱恙，将太子托付给了我，让我照顾，还叮嘱我，除非太子登上大宝，不然不让太子再回到宫中。还说，先帝想废太子，立宠妃的儿子为储，那太子回宫，除非成为皇帝，否则死路一条。”

“然后，我就一边平内乱，一边将太子养在身边。”

听到这，叶果果两小肉手更是抱紧了她相公。觉得她相公那段时间肯定很辛苦。她相公不像她，精力根本用不完，从来不知道累。

季惊白拍拍他小媳妇的后背，当做安抚，才继续说：“先帝有亲自找过我几次，也下过圣旨，但我都没将太子还回去。”

“后来，先帝发现他身体越来越差是被宠妃和宠妃的儿子下了药，先帝就赐死了他们，并将废太子的诏书给毁了。”

“后，各皇子斗的只剩下个六皇子，先帝不忍再失去儿子，就没杀六皇子，还给六皇子封了王，赐了封地，让其远离帝京，不得召不许入京。”

“也是六皇子封王这一年，内乱全部被平，东昱太平，先帝因知自己不久于人世，打算退位，让太子继位。”

“我知宫里没有人再能害到太子，就让太子回了宫；我也知功高盖主没有好下场，我一平了内乱，就上交了全部兵权，什么也没要，准备只身回来，让先帝放心。”

“先帝苦留我未果，就设宴给我送行。宴中，他以我兄长的名义，亲自给我敬了一杯酒。”

“就是那杯酒……”

说到这，季惊白眼中却全是平静，语气则更淡：“他是一国之君，本该金口玉言。”

而先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