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无不知道灵琼这些……话，是跟谁学的。

她堂堂一个大小姐，怎么能明目张胆说这种话。

他一个男的，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却能说得一本正经，严肃得好像是什么国家大事。

灵琼唉声叹气十几次后，“今天天气这么好……”

司空无以为她下一句又要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谁知道她话锋一转，“我们出去做点别的。”

“做什么？”

灵琼自己拿了一个糕点，扔进嘴里，起身就往外走，“不能辜负这么好的时光，爸爸带你去快乐一下。”

司空无：“？？？”

…

司空无还以为她要带自己去干什么……不能说的事，谁知道她只是带自己去收租。

他一直知道灵琼平时需要做这些，听柯管家说，她已经接管了三分之一的产业。

差不多等她毕业，就能将司空家的所有产业接管完了。

之前她做事有时候虽然也带他，但从来都是让他留在外面，不会让他去现场。

没想到今天她一直让自己跟着。

“阿樱，我跟着你，会不会不太好？”司空无谨慎惯了，就觉得自己跟着她来，不太好。

“为什么不太好？你不想跟着我吗？”

“我……”司空无有点不安：“我还是在车里等你吧？”

灵琼眨巴下眼，以为司空无想岔了，安抚他：“今天是文明收租，你别怕呀。”

司空无：“……”

还有不文明的？

灵琼握住少年手心，你给他退缩的机会，“你以后都要和我站在一起，现在就当练习练习了。”

司空被‘以后’‘一起’两个词刺了下，指尖都微微轻颤。

他已经在她的未来规划中了吗？

柯管家站在后面，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微微叹口气。

大小姐一意孤行，为这位小少爷可也吃了不少苦，她本不应该这么早就接手司空家的业务，每天吃喝玩乐，能快乐无忧地过完这几年。

可她非要留着这位……

司空家那边说不动她，主家又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打不得骂不得的。

双方没谈拢，就只能给她设了条件，从现在开始接管家业，只要她能做好，他们才不会反对留着司空无。

只能希望这位小少爷心里有大小姐，别辜负了大小姐。

叮——

电梯门打开，灵琼拉着司空无出去。

柯管家尽职地跟在后边，就从颜值上看，他觉得这两人还是很般配的。

…

司空无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灵琼收租，脑海里想的是大哥领着一群小弟，耀武扬威的画面。

然而实际却是干净明亮的会议室里，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依次落座。

还没有正式开始，此时大家不是低头看面前的光屏就是小声和身边的同伴交流，场面看上去严肃又正经。

最前方的光屏上显示着每个季度的销售情况，还有一些走线图和各种统计图。

司空无不是学这方面的，看不太懂。

司空无坐在灵琼旁边，柯管家怕他不适应，还给他准备了东西，让他担任会议临时记录官。

“司空小姐，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有人站起来问。

灵琼兴致并不高，视线都没看他们，语气随便敷衍，“嗯。”

对于他们说来，灵琼不上心当然是好事。

这个‘租金’里涉及的方面其实挺广，有的是包括利润分红的。而且不止一项核心技术，一项一项核对下来，总会有些问题。

谈完这些还要谈续约、新增加的条条款款、核心技术升级版本等问题，为公司争取更大的利润和有利条件，今天这一天怕是都要耗在这里。

这位大小姐明明说过两天才来，谁知道今天就来了……债主上门，他们能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伺候着。

他们本以为灵琼不怎么上心，肯定比司空家以前那些老油条好对付。

谁知道这位看着不怎么上心，好像都没怎么听，不时还和身边坐着那个少年交头接耳说话，结果一点小瑕疵她都能指出来。

在场的人被指出几个问题后，就不敢再小看灵琼，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会议连续开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到午饭时间。

灵琼没喊停，其他人也不敢说休息。

有人已经打算趁着出去上洗手间的时间，喝营养液解决一下温饱问题。

“先到这里吧。”灵琼等一个节点讲完，喊了停，“一点半再开始。”

会议室里的人松口气，紧绷两个小时的神经能稍微松一松，大家直接喝营养液，抓紧时间休息。

灵琼悠闲地问了他们食堂在哪儿，带司空无过去吃东西。

可能是公司足够大，食堂里除了卖各种口味的营养液，还有新鲜饭菜。

毕竟是最大的债主，食堂那边不敢怠慢。

“阿樱工作都这么难吗？”司空无只是坐着听了两个小时，都觉得头快炸了。

收租听上去好像很简单……

好像只需要收钱就可以了，但实际操作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灵琼：“没有你难。”

司空无‘啊’了一声，茫然又不解，“我……我难什么？”

“难上。”

司空无：“阿樱！”

灵琼不逗他了，“习惯就好了，也没多难。”反正有钱赚，爸爸都可以忍一忍。

为钱折腰，就是这么现实！

司空无：“阿樱很辛苦吗？”

他看见的大小姐，光鲜亮丽，做什么都有人准备好。

从没想过，她也需要这么辛苦。

“辛苦啊。”赚钱能不辛苦吗？还是空手套白狼爽啊。

灵琼眸光微转，勾着唇角笑，指尖搭在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上，轻点一下，“你要是能犒劳一下我，我也不觉得辛苦。”

司空无看她一眼，没接这话。

但是他手腕一转，灵琼指尖落在他手心里，被他轻轻握住。

灵琼抬眸冲他笑，少年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撇向别处。

此时正是用餐时间，不管是喝营养液，还是吃新鲜饭菜，都会在食堂坐着休息休息，聊聊天，所以食堂里有不少人。

两人这么明目张胆，自然有人好奇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