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上的男人骨扇轻摇，曼声说：“不管是不是你打碎的，今天你都得杀了他。”

灵琼：“……”

这是逼着爸爸动手啊！

灵琼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霍然起身，火红的裙摆扫过案桌，在空气里扬起优美弧度。

雁瑶正想退开，却被灵琼拦住。

“干……”

灵琼从她手里拿过佩剑。

雁瑶表情一黑，握紧佩剑没松手。

灵琼很是不客气，“借我用用呀，不然你想看我手撕魔族吗？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雁瑶：“……”

“雁瑶。”魔王的声音从高坐上传来。

雁瑶心有不甘，但最后还是松手。

“谢谢。”灵琼冲雁瑶眉眼弯弯地笑，然后拎着佩剑，走向那个面如死灰的魔族。

“不……”

魔族不断往后退。

眼底只剩下恐惧和求饶。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别杀我。”

灵琼将剑杵在他面前，绷着小脸叹气：“我说了不算啊，你跟我求饶有什么用的呢。”

“求你……”

……

……

众魔族还以为灵琼是下不去手，所以才跟那魔族废话，谁知道那小姑娘会突然提剑刺向魔族。

就连那个魔族都没想到，最后的话梗在喉咙里，再也没法说出来。

灵琼抽出佩剑，看着魔族倒地。

灵琼把佩剑还给雁瑶，很是礼貌：“谢谢。”然后一言不发回到自己位置上。

雁瑶：“……”

她下意识看向魔王。

结果发现魔王正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小姑娘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雁瑶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

夜宴的开胃小菜结束后，后面就正常多了。

美食、美人、歌舞将这里渲染成酒池肉林的奢靡场所。

可惜……

在场的人，似乎并没多少魔族在享受，每个人都警惕高坐上那位魔王突然发难。

灵琼发现那些舞娘的衣裳和之前小狸给她准备的那件很像。

看魔王这直接逼她杀魔族的手段来看，应该不至于用这样低劣的手段。

也不知道小狸是受谁的指使。

想要在这样的场合上羞辱她。

在这满是魔族的魔宫里，人族真是艰难啊。

艰难的人族·灵琼又嗷呜一口吃掉小点心，津津有味地看表演。

“王。”

都无突然起身。

“属下有事禀报。”

魔王抬手挥了下，舞娘和丝竹同时停下，退出大殿。

“说。”

“前几日，有人族越过了叶城的边境线，前往圣山，属下派人追击，但在圣山中跟丢了他们。随行队伍里有人族的高手。”

叶城以前是人族的地盘。

六年前停战，魔族最后拿下的城池就是叶城。

叶城如今便是人族和魔族的边境线，按照停战协议，人族和魔族都不得擅自越过边境线。

否则双方都有权力直接击杀。

“连个边境都守不住。”魔王冷笑：“要你们有什么用。”

“王，我就说他守不住叶城，不如让属下去叶城。”束二见缝插针给都无添堵，“属下保证让边境线一只蝇虫也飞不过来。”

都无：“……”

魔王嘲讽：“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都无：“……”活该。

束二：“……”

魔王：“查到他们去圣山做什么了吗？”

都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和畏惧，缓缓摇头，“属下无能。”

圣山是人族的圣山。

即便现在在魔族境内，他们魔族进入，也会受到排斥，普通魔族根本无法深入。

传闻圣山里有某种传承。

也有传闻圣山里是人族上古时期的大能留下的遗址，里面有上古时期的修炼之法，更有无数的财富。

……

……

圣山的事许是机密，不少魔主都被赶出大殿，其中也包括灵琼。

原主知道圣山。

在家族里，有专门讲圣山的课。

那是人族无数大能的埋骨地，是人类屹立不倒的根基，人族要敬畏圣山。

可是六年前，人族失去了圣山。

现在人族不惜危险，越过边境线，前往圣山，为了什么？

灵琼一边思索，一边回到住处。

“呜呜呜……”

小狸见灵琼回来，挣扎得更厉害，通红的眼睛里都是怒火。

灵琼走过去，蹲到小狸跟前，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你说，要是让魔族知道，你被我绑过，他们还会不会让你留在我身边？”

小狸呕血。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绑住的。

“一个连人看不住的废物，应该会被舍弃吧？”灵琼抱着膝盖，“你想活还是想死呢？”

“……”

“现在你是死是活，决定都在我。”灵琼摸下小狸的脑袋：“但是选择权在你，你很聪明，应该会作出一个聪明的决定。”

小狸感觉那双手很冷，笼罩在自己头顶，某种压迫感令她喘不过气。

灵琼扯下绑住嘴巴的布，“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小狸没有叫喊，她有些惊惧地盯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明明笑容都透着一种温顺感，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可怕。

这还是那个凤青梧吗？

小狸咽了咽口水，艰难出声：“我……我想活。”她不想死，不想就这么消失。

“乖。”

灵琼帮她松绑，亲自把她扶着，坐到椅子上。

小狸不知怎么有些发抖，她控制不住自己，被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是谁让你给我送的那身衣裳？”

小狸唇瓣哆嗦，张了下，没有发出声音。

“是雁统领吗？”灵琼抱着胳膊猜测。

小狸摇头。

“不是她啊。”站在原主的角度看，怎么都是那位雁统领嫌疑最大。

居然不是她。

“那是谁呢？”

谁还和原主有仇？

要这么羞辱她？

“是……”小狸艰难地吞咽下，“是……是夕姑娘。”

“谁？”

“是狄胤魔主的女儿……狄夕姑娘。”

灵琼皱眉，原主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

雁瑶就算了，还能强行理解一下，毕竟她一个魔王的左膀右臂，结果要来照看她这个人类，那多憋屈，当然看不惯她。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什么狄夕是有什么大病？

原主招她惹她了？！

灵琼拉一把椅子过来：“说说关于你知道她的一切。”

小狸已经作出选择，不敢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