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芳华阁
君拂大不乐意地接过王嬷嬷递来的安胎药,轻皱着鼻头,语气不善道,“喝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处?不喝了!”
王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她,“郡主,您可要仔细您的身子。若是能为云秦添个小皇孙,您这辈子,就算是稳了。”
“少在本郡主面前提他!”
君拂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不过还是乖乖照做,将药碗中的安胎药喝得一滴不剩。
王嬷嬷见状,面露欣慰,旋即又给君拂递过去一杯热茶,“漱漱口,去一去嘴中苦味。”
君拂懒怠地漱了漱口,意兴阑珊地道,“夜已深,嬷嬷歇息去罢。”
王嬷嬷唯唯诺诺应着,她刚吹灭了油灯退出君拂卧房,云非白又神出鬼没般出现在君拂屋中。
丢了云秦虎符,他本就一肚子火气。
再加上擒拿凤弈之时,君墨染横插一脚,这使得他大为不爽。
于是乎,他便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君拂身上。
云非白一把扯下了榻前的帷幔,倾身而上,将君拂桎梏在怀中。
“啊——云非白,你这个混蛋!”
君拂失声尖叫,被云非白的突然之举吓得魂飞魄散。
啪——
云非白反手就是一巴掌,他阴恻恻说道,“侍寝是你的分内之事,推拒什么?是不是心里还想着你的王兄!”
君拂眸中泪水盈眶,她双唇微颤,哭腔愈发浓重,“你又打我!”
“废话少说,乖乖躺下!”
“………”
君拂完全感受不到云非白的爱意,她深知,云非白只是将她当成了泄愤的工具。
寻常人若是得知自己的女人怀了身子,皆是捧在手心里宠着。
只她这般命苦,怀了身子,还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待云非白怒意消散,他见君拂还在哭,心中一阵恼火,一手揪着她的墨发,“觉得很委屈?”
“云非白,你再这么折磨我,我会死的。”
“本宫给你宠爱,你只得生生受着。”云非白一字一顿,面色冷觑,俨然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意。
君拂目露惧意,吓得浑身哆嗦。
这一瞬,她突然不想要什么王权富贵,她只想永永远远留在摄政王府,当个闲散郡主。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眼下,她怕是再也摆脱不了云非白。
云非白冷睨着面色仓皇的君拂,顿生嫌恶。
平心而论,君拂这张脸,倒也算娇俏可人。
可只要一想起张扬肆意的凤无忧,云非白顿觉,姿容鲜妍的君拂略显俗气。
他兴致缺缺地下了榻,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你觉得凤无忧像不像个女人?”
“怎么可能!”
君拂摇了摇头,信誓旦旦道,“凤无忧若是个女人,哪里还有人敢娶?”
“蠢货。”
云非白冷冷地看向君拂,继而反问着她,“难道你就没想过你王兄为何那么喜欢凤无忧?这世上,好男色的男人并不多见。”
闻言,君拂神色微怔。
平心而论,凤无忧那张巴掌小脸长得确实标致,若是她的行为稍加收敛,看上去确实像个女人。
只是,君拂始终不肯相凤无忧会是个女人!
要知道,她耍起流氓来,那可是天下无双。
君拂依稀记得,凤无忧扒去她的衣袍,并在她身上作画的流氓样。
“凤无忧若是个女人,怎可能坐稳北璃将军之位?”君拂无法想象,一个女人竟能在军营中混得风生水起。
她难道没有月信?
她难道从未在军营中沐浴过?
云非白摇了摇头,这才发觉君拂当真蠢笨如猪。
在她身上,竟是一点儿君墨染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甚至有些怀疑,君拂到底是不是君墨染的胞妹。
稍稍平复了心绪之后,云非白压低了声道,“你难道不觉得群芳卉上,一直坐在你王兄怀中的蒙面女子有些眼熟?”
君拂仔细地回忆着蒙面女子的身形轮廓,倏然间瞳孔微缩,惊呼出声,“蒙面女子的身形轮廓,和凤无忧倒是有些相像。难不成,凤无忧真是个女人?”
“是不是,试试便知。”
“怎么试?凤无忧被王兄保护得很好,王兄甚至将暗影十八骑派至神算医馆,只为护她周全。”君拂愁眉紧锁,暗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再者,凤无忧身手尤为矫捷。即便是同王兄近身搏斗,也未必会输。”
云非白并未将暗影十八骑看在眼里。
据他所知,今夜,百里河泽不止迷晕了神算医馆中的闲杂人等,亦迷晕了潜伏在医馆外围的暗影十八骑。
由此看来,暗影十八骑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大。
殊不知,并非暗影十八骑不够强大,而是百里河泽太过强大。
百里河泽既能在短短几年之中,坐稳东临国师之位,其非凡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沉吟片刻之后,云非白冷声道,“明日群儒宴,就是个试探凤无忧的好时机。”
“当如何试探?”
君拂显得十分心急,倘若凤无忧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她定要让凤无忧吃尽苦头,让凤无忧被全天底下最丑陋最恶心的男人轮番玩弄!
云非白朝着君拂勾了勾手指,在她耳边低语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若牺牲一两位身边侍女,来个人赃并获,当着群儒宴众人之面,定了凤无忧的罪,让她百口莫辩,送她锒铛入狱。”
云非白思忖着,只要凤无忧被扭送至大理寺,他便有机会向她下手。
甚至于,将她同云秦虎符失窃一案联系在一起...
君拂暗自琢磨着云非白的话中之意,她很清楚云非白在利用她。
不过,她和云非白也算是各取所需。
并没有谁比谁吃亏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