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眉梢一挑,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即墨子宸裹得严严实实的裆部。
少顷,她檀口轻启,饶有兴致地询问道,“紧要部位出问题了?”
“嗯。”
即墨子宸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掩面逃去。
“多长时间了?”
“七天。”
“什么症状?”
即墨子宸闻言,支支吾吾半天开不了口。
凤无忧抬眸,满眼真诚地看着他,“大家都是男人,这么害羞干嘛?告诉爷,具体什么症状?”
“我...嗯,痒...还有,血水...”
即墨子宸羞红了脸,低声道,“本王实在说不出口。要不,本王将中衣褪了,你亲自验验?”
凤无忧满头黑线,她才不要看他的身体!
不过,即墨子宸地位显赫,若是加以利用,神算医馆一夜爆红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凤无忧缓声道,“男男授受不亲,脱衣倒是不必。这样,我问你答,总行了吧?”
即墨子宸重重地点着头,“行。”
“生疮否?”
“嗯。”
“小解时,可有痛感?”
“嗯嗯!”即墨子宸筛糠般点着头。
“功能失常?”
即墨子宸唰得一下红了脸。
他原想否认,但见凤无忧端坐于书案前,极其认真地奋笔疾书,终是颔首默认。
凤无忧还记着即墨子宸的一箭之仇,心里偷着乐儿。
这回,即墨子宸栽在她手里,既是幸,也是不幸。
幸,是因为凤无忧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他。
不幸,是因为他罹患花柳病一事即将轰动整个东临!
即墨子宸咽了咽口水,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书案前,双手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大腿上,“凤无忧,本王还有救么?”
“宸王,你的病很严重。”
凤无忧执笔的手微顿,淡淡地扫了眼即墨子宸,声色平淡。
即墨子宸浓眉紧拧,追悔莫及,“奶奶个熊!本王一开始就觉得不对,谁知那娘儿们半夜爬了本王的榻?现在倒好,整得本王如同秋后的胡瓜,蔫儿了!”
凤无忧眉心一跳,隐隐觉得事情不大对,“那位女子,来自何处?”
“她是本王在路上偶遇的孤女,姿容尚可,便安置在王府后院。不过,三日前本王亲手将她杀了。”
“嗯。”
凤无忧心下腹诽着,即墨子宸心还真大。
路上偶遇的孤女都敢捡,活该他得病!
沉吟片刻之后,即墨子宸忽然反应过来,他大掌拍在书案之上,忿忿言之,“格老子的!那臭娘儿们一定故意坑本王!”
凤无忧但笑不语。
即墨子宸成日流连于烟花之地,无心政事,照理说不会被人盯上。
幕后黑手此举的目的,应当是为了瓦解君墨染的左膀右臂。
“天杀的百里河泽!本王这就去杀了他!”
即墨子宸气急,倏然起身,作势往医馆外阔步而去。
凤无忧倒是觉得,百里河泽不会对即墨子宸动手。
倒不是因为百里河泽有多正直,而是因为,他从未将除了君墨染之外的人看在眼里。
“宸王稍安勿躁。花柳病绝不是不治之症,爷还是治得了的。”
即墨子宸闻言,半信半疑地看向自信笃定的凤无忧,“当真?”
“千真万确。”
“凤无忧,北璃的男人都像你这般出色么?既能上阵杀敌,又能救死扶伤?”
“世间只此一位凤无忧,恰巧被你碰上了。说到底,还是宸王运气好。”
“你若是治得好本王的隐疾,本王必重金酬谢!”
即墨子宸郑重其事地说着,许是觉得不够诚意,遂又加了一句,“从今往后,谁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就是跟我即墨子宸过不去。”
“天王,地虎,宝塔,河妖,你们四人一道去抓药。”凤无忧开了一个药方,顺手递给刚入医馆的长工。
即墨子宸讪讪笑道,“你从哪儿淘得的长工?名儿稀奇古怪,有趣得紧。”
“爷起的。”
凤无忧一边应着,一边又取出一套崭新的针具。
即墨子宸见她手持约莫七寸长的银针,突然忆起上一回被银针扎裆的惊悚场面,倒吸了一口凉气。
“凤无忧,你该不会打算用针扎爷吧?”
“不然呢?你要搞清楚,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可能出现来自于紧要部位原发病灶的继发性感染。”
凤无忧将针具放于灯盏上烘着,旋即偏头吩咐着青鸾,“替宸王蒙上眼,塞上耳塞。爷针灸期间,绝不容许任何人打扰。”
即墨子宸吓得双腿发颤,哆哆嗦嗦地询问着凤无忧,“真,真的需要扎针?”
“不扎也行。等你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时候,别来找爷。”
即墨子宸一咬牙,显出壮士扼腕般的决心,同凤无忧好言好语着,“您轻点儿。”
青鸾见状,疾步上前,用暗绸蒙住即墨子宸的双眼,旋即又以凤无忧自制的耳塞堵住了即墨子宸的双耳。
待一切准备就绪,凤无忧扫了眼躺在担架上,双手规规矩矩交叠于胸前,局促不安的即墨子宸,遂和青鸾二人将他抬出了门外。
铛铛铛铛——
开场锣鼓震天响,青鸾再度扯着嗓子,招呼着往来百姓。
“济世良医,居功至伟!专治‘男’题,天下无萎!宸王殿下,恶疾缠身,危在旦夕!无忧神医,七寸银针,妙手回春!”
即墨子宸平躺在担架上,局促不安地唤着凤无忧,“凤无忧,本王似乎听到了锣鼓轰鸣声,发生了何事?”
青鸾眼疾手快,旋即以狼毫笔在即墨子宸手心写上“幻听”两个大字。
“原是如此。无忧,你可一定要治好本王。”
凤无忧眉开眼笑,高声应着,“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