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空置多年,除了顾霆时以外根本不会有人进来。
乔静微心尖一提,面色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是谁?”
话音还没落下,门锁被人从外面猛地砸开,几个蒙面人齐齐涌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抓向她。
乔静微随手抓起灵台上的托盘扔了过去,那人弯腰一躲,玻璃窗户瞬间被砸得稀巴烂,几个人影趁机蹿了过来,手里的匕首在月光的折射下发出冰冷的光芒。
乔静微心里一惊,背后一阵凉意,是谁要杀她灭口?
她跟着父母曾学过一些防身术,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很虚弱,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乔静微牙关一咬,瞅准机会想从窗户逃出去。就在她使出全身力气纵身一跃的时候,后腿忽然一把被人扯住。
用力一拽,整个人“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几乎被摔的生疼。
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角滑落,整张脸惨白得像一张纸,浑身上下动都动不了。
尖利的刀刃紧紧抵住她的脖颈。
“要想活命,就给顾霆时打电话,让他准备五千万。”
劫匪把一个手机扔在她跟前,冰冷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异常。
乔静微却冷笑出声,抬起头看着劫匪的眼:“让他救?他巴不得我死呢,你们绑错了人。”
哪怕是抢走孙如沁的骨灰,也比绑她来得实在。
劫匪却被她这副冷嘲热讽的姿态惹恼,一脚踩在她的背心狠狠碾压:“别废话,老子让你打你就打。”
乔静微疼得五官皱在一起,指甲死死抠着地面,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甚至,她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打。”
男人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怒气,刀刃往前一凑,皮肉开裂的痛感猛地袭来。
乔静微举着抠出血的手指,拿起面前的手机拨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面容悲怆又自嘲。
就算是他还没接起电话,她都能想到他要说什么了。
她现在这么做,和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
医院病房内,顾霆时的手机振动了几声。
拿起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想都没想,直接挂断。
没多长时间,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这样反复几次之后,顾霆时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略带犹豫地接了起来。
“哪位?”
低沉的声音里满是不耐。
“是顾霆时吗?你老婆在我们手里,识相的话准备五千万过来救人。要不然,你就等着撕票吧!”
“撕票?”顾霆时冷哼一声。
这个女人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已经这么不择手段了吗?
还真是让人厌恶!
他冷眸微眯,嘴角狠狠挑了一下,眼底闪过阴狠的光芒,咬着牙关一字一顿:“那就麻烦你们现在就撕票,让她死得越惨越好。顺便帮我也多补几刀。”
他的声音太过狠戾,就连意识混沌的老爷子都感觉到了异常,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发生什么事了?”
顾霆时挂断电话走了过去:“你的宝贝孙媳妇被人绑架了。”
“什么!”
老爷子猛的一惊,混浊的双眼登时睁大,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绑匪怎么说?静微现在怎么样?她现在在哪里呦!”
“绑匪要五千万。她值吗?给一分钱都是浪费。”
“顾霆时,你,你……”
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颤抖的手指指着他的鼻梁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他这副被气得半死的模样,顾霆时顿时觉得浑身畅快,俯下身一根一根地将老爷子的手指给弯回去。
“您不是最心疼这位孙媳妇吗?自己想办法。”
“顾霆时,你,你会后悔的!”
老爷子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抓起手机,让助理报警且连夜准备钱和车子,他等不及警察到场,便吩咐人把他放到轮椅上,被人推着离开了医院。
他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把那丫头救回来。
顾霆时看着老爷子离去的背影,心里情绪异常复杂。
……
就在绑匪等得耐心快被耗光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汽车驶过的声音。
领头的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隐蔽起来 只有乔静微被五花大绑地扔到了院子中间。
大门推开的一瞬间,乔静微竟有了期待,期待救她的人是顾霆时。
却没想到率先传来的却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丫头,你还好吗?”
“爷爷?”乔静微愣怔了几秒,挣扎着就要起身,“爷爷你怎么来了?”
“霆时有事来不了了。”到了这个时候,老爷子还在替顾霆时说话。
可是又有什么用?顾霆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
老爷子身上还套着宽大的病号服,形销骨立的模样看起来分外可怜。
乔静微瞬间湿了眼眶,不由自主地挣了几下。正想站起来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门后闪过一个人影,定睛看了一眼。
看清之后瞳孔骤然瑟缩了几下,拼了命地向前冲去:“爷爷小心!”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她的腿被子弹洞穿,神经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丫头……”
老爷子神形俱颤,急忙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乔静微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藏在门后的人扣动扳机,子弹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之后没入老爷子胸口。
老爷子身形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她面前,身下涌出一片血泊。管家被吓得双腿发软,当场失去意识。
“爷爷……”
凄厉的哭喊声震动了整个屋子。
尾音还没落下,乔静微就被人从后面敲晕,那行人再次融入夜色当中。
警察局内。
审问人员紧紧盯着乔静微的眼睛,第无数次问道:“你杀害被害人的动机是什么?枪支是从哪里买来的?”
乔静微耷拉着脑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紧盯着对方。
昨天她醒来以后就出现在警察局,而且被人以杀人凶手的名义传唤。
看着他们摆出来的所谓证据,乔静微气闷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许久,她才艰难地张了张嘴,用嘶哑的声音再次重申:“杀人的不是我,是一伙蒙着面的黑衣人。枪是他们丢下的,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