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翼把事情一说,也没避讳俩孩子,就这么都端了出来。
肖翼听到耳朵里,先给还未回京的弟弟点个蜡。
肖熙玥因为要去东陵府高兴起来,她一年多没见杨家的两位表哥还有小表姐了,心里还怪想念的。
看着肖熙玥高兴的样子,肖翼就笑着说道:“这次去了不能跟着杨琪胡闹,你们两个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大哥,你好啰嗦,小心找不到媳妇。”肖熙玥对着大哥做个鬼脸,然后躲到父亲身后去。
肖翼:……
“行了,天不早了,你们两个也早点去休息吧,明儿个要早起去接翀儿。”肖九岐开始撵人。
肖翼就起身告退,顺手把妹妹提溜出去。
兄妹俩一走,傅元令松口气,真够闹腾的。
“这次去东陵府是四哥的意思?”傅元令问道。
肖九岐颔首,“是啊,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若是合适的话,我就把熙玥在那边留一年给大姐照顾。”
把她跟李家那臭小子隔开,熙玥虽然对李家小子没那个意思,但是架不住那小子惦记着自家闺女,时不时的就露个面也烦人。
李家的大门,熙玥是绝对不能迈进去的。
傅元令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了,想了想说道:“等去了再说吧。”
这世上计划没有变化大,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肖九岐觉得也对,等去了再说。
两人累了一天,也早早的歇下了,就是傅元令心里存了事儿睡不着,又怕惊动枕边人,只能直愣愣的躺着,脑子里全是东陵府的事情。
好像没觉得自己睡多久身边就有动静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肖九岐起身,她一动,肖九岐就伸手把她按住,“我要去上朝,你起这么早做什么,睡吧。”
傅元令也就没动,闭上眼睛转瞬就睡着了。
肖九岐放缓脚步走出去,直接去了净房洗漱,早膳也没用就进了宫。
天色放亮,肖翼带着肖熙玥来正院,知道王婶还没起身,肖翼就带着妹妹往外走,“今儿个大哥带你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豆腐脑,油果子,小馄饨也行。”肖熙玥高兴地往外蹦,好久没出去吃早饭了。
他大哥是个怪脾气,反正只要在这边住着,没什么意外的话一日三餐都会准时在王府用,今天早上这样的好机会真的是太少了。
“行,咱们去城门口那家老字号吃,吃完后正好出城。”肖翼想想就说道。
“不行,那家的油果子不好吃,油腻腻的还不放糖,咱们去长街头那家,他家的油果子又酥又脆甜丝丝的,小馄饨也好吃,一整个的小肉团子,放点香菇碎又鲜又香。”
肖翼没有反对,他对吃的要求不高,但是跟着王叔王婶这么多年下来,吃惯了府里宋大娘的手艺,再吃外头的就有点挑了。
宋大娘的徒弟这几年做的饭菜也很能入口了,所以肖翼平常不出去吃饭,自家的饭多好吃。
不过熙玥喜欢在外头吃个新鲜,满上京有名的馆子就没她没去过的。
两兄妹出了门,一人一匹马,后头跟着五六个侍卫,一行人大清早的从长街上奔驰而过也没遇上几个路人。
熙玥今儿个穿了一身浅碧的男装,腰间束着缂丝腰带,挂着白玉福纹佩和一枚遍地织金的葫芦形荷包,一头黑发束在金冠里,比身边的肖翼还要贵气几分。
策马扬鞭,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另一边傅元令起身后才知道俩孩子出门去了,有肖翼跟着她也不担心,洗漱更衣还觉得有点没精神,年纪大了就不能熬夜了,跟年轻那会儿不能比。
想当年跟着车队走商,有时候遇到危机情况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有的,真是安逸日子过关了,精气神都懒散了。
因为要去东陵府,傅元令就把人叫来开始准备行囊,一家人都要去,这一去也不知道呆多久,所以准备的东西就多。
梨花、荷花还有桂花几个拿着纸笔先造册,然后在照着册子往箱笼里装东西。
先装不常用的,最后才能入箱惯用的,所以这造册也是有讲究的。
另外,还有给东陵府各家准备的礼物,这个要上心,不能给皇姐丢脸,傅元令反复斟酌,照着杨家各房头从上到下的人数一一备齐,另外造册记录。
这一忙就是一大上午,才整出个小头绪,傅元令起身松散下,往外看了看,几个孩子怎么还没回来,照理说应该到了才对。
正想着就听到了动静,傅元令心头一动,忙抬脚走了出去,刚站到廊檐下,就看到一行人急匆匆的进了门,当先一人一身玄衣皂靴,脚下如风,转瞬间到了她的跟前,还没说句话,就见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儿子拜见母亲。”
傅元令一愣,随即弯下腰把儿子扶起来,“你这孩子,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快起来给娘看看。”
傅元令眼眶都红了,看着儿子的脸一时间有些恍惚,当年走的时候还有些稚嫩,如今看上去面容坚毅,一双眼睛黢黑有神,曾经还有些单薄的身躯此时已经成长起来。
她双手握着儿子的手,只觉得掌心指腹皆有薄茧,不知道在外头吃了多少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肖翀的眼睛落在母亲身上,时光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当年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好像回来后还是什么样子,这让他的身心都放松下来。
真的回家了。
“娘,咱们进去说话,二哥连夜赶路肯定累了。”肖熙玥忙开口说道。
傅元令缓过神,“对,进去说话,我这是高兴的傻了。”
肖翀扶着母亲进屋,一直紧绷的面容此时才露出一丝笑意,“儿子在外常挂念您跟父亲,如今看到母亲身体康健,儿子才能安心。”
傅元令有些怔忡,想起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儿子,再看看现在安稳如山的样子,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因为陛下那句话,所以翀儿就要走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