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所有的关系都逃不开感情跟利益,当年傅宣瑶在伯府的时候,身为一个庶女,有石氏的压制,其实跟大夫人还有三夫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
反倒是出嫁后,傅宣瑶牵挂着赵姨娘,每年都会给大夫人她们几房送节礼,一来是请她们照看几分赵姨娘,二来也是想跟府里多几分往来为她撑腰。
再加上同是做官贺齐跟家里外放出去做官的傅元彬跟傅元玉能互相帮忙,一来二去这关系就真切的走动起来。
何况,伯府这边几位夫人在傅宣瑶生孩子时都是出了厚礼给她撑场面的,有来有往,从一开始的面子情到现在的真情实意,那也是互相成就的。
所以出了贺灵芝的事情后,伯府那边几位夫人自然也是恼火的很。
相比之下,石氏这个嫡母反而是最无关痛痒的一个,问都没问一句。
三夫人见到傅元令后还气得不行,“就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好像跟他们联姻便宜了我们灵芝一样,呸!”
三夫人的性子一如当年的爽利痛快,提及范夫人的厌恶真是毫不遮掩。
大夫人也道:“真是令人想不明白,怎么就能蠢成这样。”
“不是蠢,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天下最好。”傅元令嗤笑一声,“容她得意几日,后头有她后悔的。”
“可不是,这回贺姑爷倒是硬气,就该告他一状。”三夫人不太懂朝堂上的这些弯弯绕,看着傅元令问道:“能赢吗?”
大夫人听到这话就开口了,“元宪说若是只治范淳当街调戏女子的罪名,顶多就是鞭笞一顿关个几天就出来了,毕竟灵芝没有出事,他只能算是个调戏未遂。”
三夫人脸色就很难看,“只能这样?”
大夫人点头,“说实话,这要不是遇上咱们家是护着孩子的,换做别人家,估计没出什么大事就这么过去了。”
三夫人想起之前傅元令的话,抬头看着她,“总会有办法的吧?”
要是打蛇不死,以后还不得被惦记上?
这回两家是真的结了仇了。
傅元令现在还没具体消息,只能含糊地说道:“就得看范大人那边有没有什么兜不住的把柄了。”
这些事情大夫人跟三夫人就帮不上忙了,只能齐齐叹口气。
今日果然是来送节礼的,大夫人还对傅元令说道:“元宪跟我说这几日就不过来了,等到范增的事情有个结果再说。”
“大哥现在在兵部挺忙的,听闻北疆蠢蠢欲动,这几年两国无战事休养生息,那边缓过气来,好像又想要叩边寻事。”傅元令提起这个就不高兴。
大夫人心有同感,“可不是,一提打仗我就心慌。”
之前儿子在京卫司还好,现在去了兵部,弄不好就要再次提枪上战场,当娘的心里能不担心吗?
不说这些烦心的事情,傅元令问候了太夫人跟老太爷的身体。
三夫人就道:“今年太夫人精神不如往年,开春就病了两回,如今天气热起来瞧着倒是好些了。老太爷都好,就是年纪大了,现在也不爱走动。”
自从樊大儒夫妻也走了之后,傅元令现在都不想去他们住过的院子,怕触景生情。
樊先生先走的,樊夫人送走了樊先生没几个月后脚也跟着走了,两夫妻一辈子恩爱,便是赴黄泉也想一路同行。
陈妍的祖母去年没有的,太夫人还让家里人搀扶着去参加了丧礼,回来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来除了送节礼,也主要是问下贺灵芝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是姻亲,如是真的让范家踩了贺家的脸,她们这些人脸上能好看?
这亲戚关系太近了。
现在知道这边有打算,她们心里就有数了。
二人没有留下用饭,匆匆来又匆匆走了。
傅元令忘了给她们拿端午节的帖子,又忙让人追上去,有了这帖子才能进观赏台看龙舟赛。
而此时,肖九岐刚下朝就把吴王堵住了。
吴王:……
可怜弱小无助。
他都躲着他了,还被堵了!
肖九岐看着肖霆的脸色,嗤笑一声,“怕什么,我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有事儿跟你谈,找个地方?”
吴王并不想去,自从知道自己是被汉阳王母子利用的大棒槌,他好几年都没缓过来,出门就觉得别人看他的笑话,自己是个蠢瓜。
“有什么事儿就不能在这里说?”吴王挺直腰板开口,虽然心里发怵,但是不能怂。
“我要跟你说范增的事儿,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肖九岐满脸讥讽的开口。
吴王:……
这人怎么能这么坏,但是范曾的事情,他还真不敢让他大庭广众下乱说。
谁让他早些年跟范增往来挺频繁的。
心里有鬼,吴王就退让了,带着肖九岐去了一处小酒馆。
这地方不大,但是挺雅致,私密性也强。
肖九岐进来坐下后,啧啧两声,“没看出来啊,这种地方也能被你找到。”
吴王并不想说话,家里妾室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他有时候被烦的厉害了,就到这里来喝酒躲清静。
“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吴王一点也不想兜圈子,肖九岐这人脾气可不好,要是惹急他发疯揍自己一顿,那也是白揍。
想起刚挨了揍的杜涿,吴王就更想赶紧谈完走人。
亲爹走了,肖九岐揍自己就更无顾忌了。
他是个只能自己保护自己的小可怜,新皇登基后,他活的可卑微了。
“我知道你想换个差事,我能帮你换一个。”肖九岐道。
吴王一愣,“你能这么好心?我告诉你,就咱俩的关系我不会上当的。”
这人恨不能弄死他,能帮他?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我是能白帮你的?你把范增的把柄给我,我帮你换个好差事。”肖九岐道。
吴王的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范增早就没往来了,什么把柄不把柄的,我没有。”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傻了新皇登基后会跟朝臣过密交往,头顶上的脑袋安稳一点不好吗?
他现在就是个卑微求生的小可怜,别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