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妃跟儿子闹了几次别扭,慢慢的也琢磨出来了,儿子已经不是她(tā)一个人的儿子了,他还是别的女子的丈夫,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她(tā)以前太强硬那是因为自己总认为把儿子千辛万苦养大了,自己是有这个底气的,但是现在想想她(tā)做错了。
所以李德妃认真反省之后,就觉得改变策略。
这一回李德妃没有贬低徐秀宁,也没有贬低徐家,反而话里话外为她(tā)们着想考虑說好话,如此一来,天然的就把自己处于弱势,她(tā)就不信儿子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
这世上除了肖九岐那样的人,谁愿意把吃软饭显摆的那么理直气壮的。
說句不好听的,只要是个有血气的男子,就不会愿意窝在女人之下。
她(tā)越是抬高徐秀宁跟徐家人,时日一长,儿子心中怎没也会有些不满的。
楚王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些意外的,还以为母妃终于想通了,他想了想說道:“儿子暂时没有纳侧妃的想法,母妃,现在父皇还在养病,这种时候儿子怎么还能贪恋女色纳侧妃入府?若是传到父皇耳中,您就不怕父皇对儿臣不满?此时儿臣当为父皇分忧才是。”
李德妃满嘴的话被噎了回去,良久挤出一个笑容,“妳說得也有道理,只是生个儿子也是大事,妳自己心里好好想想。”
“也不是秀宁不能生,您知道儿子的身体虽說是将养的不错,但是朝政如山压在身,儿子处理政务都耗费了极大的心力,想要生儿子那也得您儿子身体允许。便是纳个侧妃进府,也不过跟王妃一样做个摆设罢了。”
李德妃:……
她(tā)万万想不到竟是这样,看着儿子无奈又惆怅的神色,她(tā)竟分不出这话是真是假,但是她(tā)养了儿子这么多年,以前母子关系很融洽,她(tā)能看得出儿子这话是有几分真心的。
李德妃懵了,这要是真的是儿子的问题,这可要怎么办?
楚王揉揉额头,“母妃,您就当体谅体谅儿子,总不能真的让我抛了自己的身子骨不顾,拼命给您生个孙子。您要是一定要这样,儿子遵命就是。”
李德妃吓坏了,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 挤出一个笑容? “母妃不急,一点也不急,妳的身体要紧,慢慢来就是。”
笑话,要是儿子真的有个什么,来了孙子有什么用?
陛下的皇孙多了? 只要儿子不登上那个位置? 就算是给她(tā)个孙子又有什么用!
楚王面带愧疚的看着母妃? “儿子让您担心了。”
李德妃都要哭出来了? 但是还得强忍着笑? “妳可还吃着太医开得太平方子?若是不成就换个太医看看。”
“儿子一直吃着呢? 秀宁每天都会亲自盯着药炉给儿子熬药,您放心吧。”楚王笑了笑? “眼下也还好? 太医的方子本就是固本培元? 一时半会的哪有那么快的效果,能维持着儿子现在的状况已经很好了。”
李德妃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她(tā)是真的怕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立刻說道:“朝政虽多,但是那么多朝臣在,妳无需事必亲躬,身体要紧。”
“是,我听母妃的。”楚王笑着应了,“母妃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儿子就先回去了,前头还有事情。”
“去吧,少喝酒,多吃饭。”李德妃看着儿子有些瘦弱的身躯忙叮嘱道。
楚王笑着点头应了,转身离开。
等出了仲安宫的门,楚王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起来,负手在宫道上慢慢的行走。
呼出一口气,顿时一片白雾在眼前散开,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自幼在母妃跟前长大,多多少少知道些母妃的性子,只是没有想到母妃把对付父皇跟后妃的手段如今也用到他身上了。
母妃的关切是真的,但是这关切的背后她(tā)的掌控欲也是真的。
楚王行至半路,抬头一看,就瞧见远处匆匆而来的徐秀宁。远远的一看到他,徐秀宁就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的人微微有些喘,脸上带着笑,“王爷。”
楚王看着妻子,嘴角勾了勾,“匆匆忙忙的做什么去?”
徐秀宁秀美的面容微微发红,力持镇定开口,“没什么,我正要去给母妃请安,没想到会遇上王爷。”
撒谎也不会的人。
“母妃要休息了,妳先不要去了。宫里不设晚宴,妳早些回府歇息吧。”楚王看着妻子說道。
徐秀宁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說道:“等我去给母妃辞别再回府。、
vcx上砸去·了,德妃只怕对她(tā)更不满了。
“不用了,母妃那边我让人去說一声就是,妳回去吧。”楚王边說边往前走。
徐秀宁跟上丈夫的脚步,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說不出来的滋味,他愿意在德妃面前护着她(tā),“那我听王爷的。”
丈夫跟婆母之间,徐秀宁果断的选择了丈夫。
楚王侧头看着徐秀宁,脚步缓了缓,等她(tā)跟上来这才說道:“侧妃的事情妳不用管,我没有纳侧妃意思。”說到这里压低声音,“秀宁,我的身体妳比谁都清楚。”
徐秀宁心头一哽,下意识的拽住了丈夫的袖子。
楚王伸手握住妻子的手,“别胡思乱想了,回去吧,瑞珠还要妳陪着呢。”
“好。”徐秀宁抬头看着丈夫,“妳好好保重身体,我跟女儿在家等妳。”
“回吧。”楚王拍拍妻子的手。
徐秀宁这才笑着点头,转身往另一条出宫的宫道而去。
走到半路,没忍住回头去看,却看到丈夫还站在那里,她(tā)对着他挥挥手,看着丈夫也走了,这才继续抬脚。
纳侧妃的事情她(tā)一直心里不同意,不止是因为跟李德妃的斗法,另一方面主要还是担心丈夫的身体。
嫁给他后,其实两人房事上并不多,一来是因为丈夫的确是公务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本来身体底子就有些弱,若是多耗损精元在这种事上,对他身体的负担无疑是大的。
她(tā)只是……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跟她(tā)說。
徐秀宁坐上回府得马车,脸上的笑容真的是又苦又涩,却又夹着丝丝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