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好事儿啊,傅元令心里想,只是这样的好事儿却也不容易。
“以商会名义招募入驻商户,一定要严格审查,绝对不能做出在西郊不利的事情。”傅元令看着戚若重说道。
戚若重忙拿起笔记录,边写边说道:“眼下就有十几万的工匠,如果再加上后续招募而来的人,大姑娘不说吃喝,只说住的地方那就是一笔大生意。咱们傅家有自己的泥瓦匠,这一块完全自己可以接下来。”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除此之外,还要有米铺、粮行、布庄、成衣铺、骡马店……”
工匠们都是寻常百姓,手里的钱有数,所以不开绸缎行只开布庄是因为工匠们舍不得花大钱买绸缎穿衣,平常出入除了两条腿顶多租个骡车,骡马店肯定比马车行更受欢迎。
傅元令听着戚若重说一句记一句,自己在一旁听着,偶尔提醒一句,看着戚若重一会儿的功夫就写了十几张纸,笑着说道:“也不急在一时。”
“急,怎么不急。现在那边两大工坊工匠们用的东西多是咱们傅家商行运过去的,这都是大姑娘心善先赊欠给他们的。这以后要是在西郊开了铺子,那就不用咱们再赊账了嘛。年终工坊那边给结了一笔银子,有五六万两,这可不是小数了。”
西郊工坊当初建造时,傅元令就是有计划的在规划,现在更是要小心谨慎。
就如同上京城当初建城时就大分为东西南北四城,而后这四城又衍生出各自不同的区域。
西郊将来也会这样,工坊是工坊,集市是集市,居住的地方是居住的地方,所有的区域完全隔开,要做到整齐划一权责分明。
只有将这些地域分划清楚,生意才好做大,做强。
“这次傅家除了粮食铺子跟布庄之外,其他的生意都不涉足。”傅元令看着戚若重说道。
做粮食铺子是怕无良商户哄抬米价,做布庄生意是要工匠们能穿得起衣裳,只要这两样能压住,其他的就翻不起浪花来。
“大姑娘……”戚若重不太懂,这有钱可赚,为什么大姑娘不赚。
傅元令看着戚若重,笑着说道:“两大工坊都在咱们手里,后续还会建造更多的工坊,咱们傅家赚大钱,这些小钱就不要跟别的商户争利。”
戚若重老脸一红,叹口气,“大姑娘就是心善,这有钱谁不是往自家划拉的。您这番好心,我可得给别人好好说说。”
傅元令:……
其实她说的是实话,也不是发善心,这要是自己把所有的肉都吃了,这不得引起众怒吗?
傅家再厉害,也不能将天下生意做尽,所以就得留有余地与人交好。
要是傅家把肉全吃了,朝廷也容不下坐大的傅家。
只是这些事情戚若重想不到,傅元令就得多费心。
“招募商户入住西郊,衣食住行从最简单的开始。”傅元令笑,“有一条,去西郊做生意,得先自己盖房子。”
戚若重:……
“自己盖?”
傅元令点头,“目前咱们没有多余的人手给商铺盖房子,要先紧着工匠们的住处,所以去西郊的商户要自己出钱盖房。而且这房子要照着西郊的要求建造,建造之后也不属于他们,而属于西郊工坊。为了弥补商户,免五年赁金抵房钱。西郊一旦有利好商户的朝廷律令,将会优先给予第一批入住的商户。”
戚若重:……
每每以为大姑娘厉害的时候,大姑娘总能打破他的认知!
这是要商户自己出钱出力出人建造商铺,要按照西郊的律令执行,而且建成后这房子不属于商户,这……谁愿意去?
傅元令看着戚若重目瞠口呆的样子,“西郊以后会成为上京最繁华的地方,现在的投入拿到的名额以后有多少银子都买不到。西郊跟别的府县不同,这里不属于傅家,也不属于任何商户,它们是属于朝廷的,只是现在傅家有暂时的掌控权而已。但是十年之后,傅家可以为这些商户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么大的一块肉,朝廷你绝对不会让商户们瓜分,与其这样,傅元令宁可现在就制定规则,让商户们不要妄想以免将来惹来杀身之祸,但是能让他们得到足够的补偿。
只是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毕竟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这就是一把双刃剑,有胆就来,没胆就撤,做生意嘛也是要两厢情愿。
况且,赚银子也不是只在西郊,傅元令还在想玉直关西临关那边与上京西郊最好是达成关联合作,两边互送有无,既能壮大边关的实力,也能让西郊入住的商户多一条赚钱的商路。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说还太早了。
皇帝给了傅元令最大的掌控西郊的权利,她坐在这个位置上,既要保证朝廷税收,又要保证商户利益,还有自家的生意也得兼顾。
傅元令不仅不觉得头疼,反而有种兴奋的感觉。
如果能把西郊掌控在手里十年,只要这十年楚王不出意外,肖霆拿什么跟楚王争?
她拿银子也能砸死这个狗东西!
还有傅宣祎跟石氏这对母女,她甚至都不用出手做什么,只要楚王踩着肖霆,只要她越过越好,她们母女就不会好过,毕竟这种羡慕嫉妒别人什么都想抢到自己手中的人,看得到拿不到还有比这更折磨人的吗?
陛下的寿限未必能撑得过十年,等到新皇登基,自己携西郊诸多商户,将西郊奉于朝廷,助新皇登基就能拿个开门红。
如此一来,这些商户不仅能全身而退,甚至于万一新皇心情好,指不定就有别的赏赐。
自己也算是对得住他们跟着自己开荒的辛苦了。
等到那时候,自己跟肖九岐包袱一甩,就能做一对逍遥自在的夫妻,想想就美的很。
新皇有钱有人有权,凡事握在手中,那就不用担心他们夫妻有什么威胁了。
全身而退说得简单,这世间人一旦沾染上欲望,想要舍下万分艰难。
若不是她黄粱一梦,也不会这么痛快。
这世上,谁不爱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