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见到她之时,就猜到她的来意了。
他有些犯难,就在此时,苏尹月拿出了楚霁风的令牌,说道:“请大人行个方便吧,我只说一盏茶的时间。”
对上了楚霁风的令牌,大理寺卿也无法硬气起来,只能卖了个这个人情。
大理寺的牢房阴暗不见天日,弥漫着一股霉臭味。
苏剑锦独自关在一处牢房里,狱卒带着她过去开了门,桑玉给了狱卒点碎银子,狱卒立即乐呵得离开了。
苏尹月走了进去,看见苏剑锦穿着囚衣坐在草堆地上,头发有些散乱,听见了声响,他黯淡无光的眸子才抬了起来。
她穿着水蓝色的袄裙,领口袖口皆是滚着金边,梳着惊鸿髻,戴着一支流苏步摇,显得尊贵无比。人就安静的站在阴暗角落里,容貌一绝,气势强盛。
苏剑锦有一刹那恍惚,觉得苏尹月这半年来宛若脱胎换骨一般,还真是在苏府长大的苏尹月吗?
“嘿嘿,你来了。”苏剑锦看着她粉雕玉琢的脸蛋,目光透出阴冷恨意,而后他自嘲一笑:“我当年若是没答应那件事,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我真是白养你一场了,苏家被你害惨了!”
在大启,没有几个人敢跟启武帝对着干。
在死士巢穴被人攻破的时候,他心慌不已,才想起年前徐氏带着女儿回了淮水。
这不是楚霁风还有谁!
他养着启武帝要的死士,散尽了不少家财,就是怕自己没有价值会被启武帝抛弃。如今倒好,被楚霁风一记声东击西,他就身陷牢狱,不能再翻身!
苏尹月面色淡然,道:“先说清楚,是谁先害我?难道你能害我,我就不能害你吗?”
听着这话,苏剑锦是怒得不行。
可是他手脚都上了镣铐,再饿了几天,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能教训苏尹月呢。
再看苏尹月那一身的清卓风姿,他只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若是他对苏尹月好一些,估计自己和苏家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我对皇上来说是没用处了,我就算不死,也会被流放……”苏剑锦缓缓说道。
“我没兴趣听你说自己的下场。”苏尹月直接拿出那红血玉平安扣,“你让人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剑锦说道:“你既然来了,应该知道这红血玉乃是产自于东宁国的吧?这是你的东西。”
“我的?”苏尹月虽早有预料,但听了苏剑锦的话,仍是忍不住有些吃惊。
“你实则不是我的女儿,若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给我发毒誓,你会照看好白昊,以后还帮他入仕,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苏剑锦喊道。
苏尹月骤然听到这句话,不禁怔了怔。
她今日的情绪反复起伏过多次,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没多久,人就反应了过来。
而且听到这话,她心底里竟然还有一丝丝的高兴,难怪啊,苏落芙也是庶女,苏剑锦尚能对其关心一二,可她呢?苏剑锦对她漠不关心,最后见殷家无利可图了,就把人送走,免得留在苏府里碍眼。
原主受到这些虐待,都曾怀疑过自己不是苏剑锦的亲生,没想到,还真被原主猜对了。
苏剑锦以为她会有强烈的求知欲,却没想到苏尹月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原来我真不是你亲生的,太好了!你告诉我这个,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你!”苏剑锦一噎,她竟是这个反应!这跟他料想中的并不一样啊!
他因为激动,往前爬了爬,喘着气喊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
“我是有点想知道,可代价有点大,那我宁愿不知道了。”苏尹月说道,“对我而言,血脉骨肉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她只要有楚霁风就够了。
苏剑锦咳嗽了一声,不甘心的盯着苏尹月:“你管落芙,怎么就不能管管白昊呢?”
“谁对我好,我就管谁。”苏尹月面无表情的说道,“苏白昊与我不亲,也不把我当成姐姐,我为何要管他一辈子?”
估计苏烟语听到了这些话,心里会更恨苏剑锦,在这个关头,苏剑锦只记得自己的独子,完全忘了她。
苏剑锦咬咬牙:“你极有可能是东宁王族的人,难道,你这也不想知道吗?”
无法之下,苏剑锦只能说出关键的一点,希望苏尹月回心转意。
果然,苏尹月微怔之后,有了点兴趣,说道:“我可以稍微照顾一下你的妻儿,不保证大富大贵,但至少能吃得饱穿得暖,至于苏白昊能不能入仕为官,就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苏剑锦不满这个条件,道:“不行,你得保证白昊能做上官。”
他被流放后,只有苏白昊为官了,才能把自己接回来。
苏尹月大概猜到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轻蔑一笑:“看来我们是不必再谈下去了。”
转身欲走,果断决绝。
苏剑锦慌了,只能喊道:“好好好!就按你说的!你发誓吧!”
苏尹月没想着赖他这一笔账,在自己发誓之前,说道:“那你也发誓吧,如若你今日所言有半句假话,就天打雷劈,五马分尸,没有儿子送终。”
苏剑锦是个狡猾阴险小人,她不得不防。
“你真是毒辣!东宁国擅长用蛊,个个都是狠辣之人,果然没错!”苏剑锦嘟囔道,还是依言发了毒誓。
苏尹月知道古人重视誓言,便稍稍放心,自己随后也发了誓。
苏剑锦缓下来,才道:“你也知道,我当年与殷氏情投意合,还未成亲,她就怀了孩子……”
“不是,是你设计了我娘,害她名声尽毁,只能嫁给你。”苏尹月冷声说。
不管她是不是殷氏亲生的,她都不能让殷氏受到侮辱,毕竟殷氏把原主当成心肝宝贝般疼了好几年。
苏剑锦忍着脾气,只能纠正道:“没错,就如你说的!殷家看着殷氏肚子大了,无法之下把女儿嫁入苏家为妾!殷氏入府没多久,她母亲就病重,她身怀六甲,非要回去伺候自家老母,谁知道在路上她就作动要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