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冯江咬牙切齿地打断了司机的话,也不看自己现在到哪了,就非要下车。
司机一愣,看着面色不善的客户,只得把踩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冯江一把推开车门下了车,随手扔了张一百块钱给司机,丢下一句,“不用找了。”就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了。
司机弯腰把掉在座位下面的百元钞票捡了起来,暗骂了一声“神经病”,就开车离开了——他还没说,这车费根本不够呢。罢了,懒得跟这种人计较了,瞧他那一脸伤,估计是什么不良青年……
丝毫不知道司机的腹诽,走在路上,被迎面而来的冷风一吹,冯江发热的大脑渐渐地清醒了一些,脸上的伤口让他痛的直吸气,再环顾四周,冯江只觉得有气都发不出来了——这地方他根本就不认识——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这地方离他家还远呢。
冯江做到路边的长椅上,在网上搜索着肖可案件的进展,所得的结果跟他在电台里听得差不多。媒体方面说已经发现了确切的线索了,但是却并不明说究竟发现了什么,底下一堆人叫嚣着要早日抓住犯罪嫌疑人,总之基本都是个一种强调,其间不乏话说得很难听的。冯江看了忍不住皱眉。
他倒是可以花钱请水军在这其中搅和,扭转风向的。但是冯江怕自己又弄巧成拙,这种关键时刻,要是他再做错了什么事,父亲肯定要抽死他的!
冯江并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父亲已经不是想抽死他了而是恨不得没生这个儿子才好。
老实讲,这个时候,冯江倒并不算害怕,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件了。就在五年前,在另一个城市,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当时那个小女孩儿并没死,被送到了医院。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小女孩儿的父母闹的很凶,但是他家赔了点钱后,那群人就不闹了。而由于冯江父亲从中走动的原因,冯江连牢都没有蹲。不过这件事的影响毕竟不好,所以他才会被送到国外的。
冯江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却承认,他父亲手段很厉害。甚至他都以为,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误,他父亲都有能力可以保得住他。
怀着这股迷之自信,冯江也懒得再打车了。他随意给一个兄弟发了短信,报了自己的地址,让对方过来接他。
但是对方却回短信说自己有事,不方便来接他,让冯江找其他人。
冯江也没有多想,又发了几条短信,谁知那些人不是家里有事脱不开身,就是现在在外地赶不回来,还有压根不回短信的。冯江终于醒悟了过来,骂了句脏话,找了个他父亲手下官员的儿子,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直接换断了电话。
大约十五分钟后,对方开着车过来了。冯江满脸不高兴地上了车,跟这人说了几句话后,发现这人的态度有些不对——不是以前那种小心翼翼的恭敬,而是避之不及的躲闪。察觉出这一点后,冯江的怒火立即就被点燃了,他十分不爽地看着对方,怒道,“怎么?嫌弃我了?害怕被牵扯进来了?!”
对等连忙说没有,一点也不敢询问新闻中说得那些事情。
冯江点燃了一根烟,靠在驾驶座为的椅背上,慢悠悠地说道,“本少告诉你,那件事就是本少做的,本少才不怕暴露不暴露,警察那边想查,尽管查好了。反正我老子能够保证我没事。那群废物,竟然趁着这个时候背弃我,他们等好了。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狠绝,让开车的人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了。乖乖地开车,打算把这位大少送回去。
“对了,冯少,有件事夜庭的经理让我告诉您一声。”这人小心地铺着他的脸色。
夜庭,就是上次他们去给人庆生的那间酒吧。
冯江撩开眼皮子,屈尊降贵地看了他一眼,“说。”
对方尽量不看他的眼睛,道,“上次那个小姑娘……由于伤势过重,已经死了。”至于是什么伤,这些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哦,我知道了。”冯江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听到了一件跟自己根本无关的事情一样。“扫尾扫得怎么样?没被人发现吧?”
那人连忙摇头,“没,没,经理他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只是让我知会您一声。那小女孩的尸体早都被处理掉了,事情做的很干净,冯少您放心。”
“嗯,别废话了,我睡一会儿,到我家了喊我下来。”冯江说着,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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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开到了冯家院子门口的时候,青年人将冯江叫了起来。冯江呆了一会儿,从车上下来,然后挥挥手让对方走了。他自己在进门之前,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准备问父亲在不在家。
然而冯江妈妈的态度很奇怪,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嘱咐冯江快点回来,就挂断了电话。
冯江心中“咯噔”一声,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一次的情况可能不妙。但是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他的家人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进了自家大门,每一步路似乎都重逾千斤。
推开门,冯江发现自己的父母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室内的气氛很是严肃,让人心中忍不住发毛。
“爸,妈……”冯江弱弱地叫唤了一声。冯父冯母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这让冯江的心里更加忐忑了。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得近了才发现自己的父亲一脸忧色,而母亲的眼眶还是红的,好想刚刚才哭过。冯江不知所措,放轻动作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爸,妈……你们说句话吧……”冯江的嗓子有点发干。
冯父叹了一口气,将一份文件丢到了冯江面前的桌子上,微微抬抬下巴,对他说,“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