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审判之日】的影响在扩散之前就被遏制了, 但毕竟是迪兰布局了数十年,涉案人极多,牵扯范围极广的重大案件, 后续的余波不是三五个人一两天就能解决的。
还有许多活死人以及众多没有出现在现场或者及时逃跑的涉案人员需要抓捕——就比如‘卡牌主人’名下的‘卡牌’们。塔罗牌中又大阿尔卡那牌22张, 小阿尔卡那牌56张,然而就算算上在伦敦落网的那个‘祭司’, 有名有姓的‘卡牌’也只抓到了十几人。就算按照她们的说法, 迪兰的干部一直都遵从宁缺毋滥的原则而长时间有位置空缺, 那也还有至少十几个人逍遥法外。
卡牌主人亚里克斯已经在事故中身亡, 这些只隶属于他的卡牌们是什么身份,手上又掌握了多少力量他们都无从而知。
只能根据亚里克斯模糊的日记中的记载仪式地点去碰碰运气。
虽然他们确实捣毁了【审判之日】的举办地点, 但它只是当时的选择之一——甚至是最差也是最赶制的一个。事实上如果不是阿缘带着该隐跟giotto一起跑来了两西西里王国,那么这个仪式的举办点本应该是他们筹谋最久, 也是做了最多准备的伦敦的。
面对这个结果, 真不知道该说是伦敦逃过了一劫,还是该说两西西里王国命中有次一劫。
但不管是那个说法,当务之急都是要抓紧时间寻找漏网之鱼,竭尽全力不让这件事再对人们造成更多的伤害。
而拥有火焰力量, 可以独立应对绝大多数非人力量的giotto等人无疑就是执行的最佳人选。只是后来,队伍中又多了个无论身份还是来历都成迷的宇智波斑。
尽管大小姐和宇智波斑自己都说他是一名‘忍者’,但在询问了日本出身的朝利雨月之后,对方表示自己知晓的‘忍者’这一概念中绝对不包括可以随手一个‘火遁’就蒸干一片沼泽, 还能操纵那样巨大人形(须佐能乎)的类型。
若忍者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那战国也不至于群雄争霸那么久了。不, 应该说是当权者只要能牢牢地握住忍者这一力量,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势力能抬得起头来。
所以他绝不是忍者。
……至少不是他常识中的忍者。
因此他的身份和来历,就更是挂上了层层迷雾。
唯一可以肯定的, 就是他拥有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力量。以及……他一来就拐了他们可靠能干又能带着他们发家致富的小伙伴的心,让她无心工作甚至想要跟人私奔。
是的,阿缘未雨绸缪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准备不顾一切的跟人远走高飞。
这怎么能行?
不管是出于这段时间处出来的革命友情,还是想到自己的钱袋子(……)他们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就这样误入歧途。
想想自己的地位,想想自己的财产。确实想有个对象或者结婚,手握财产待在自己的地盘上为所欲为不好么?
故而从一开始彭格列的众人都对他充满了警惕心,尽可能的将他同大小姐隔离开,试图给她创造一个冷静期。
因此在意外发现宇智波斑的眼睛可以看穿‘活死人’的身份之后,giotto就在斯佩多的怂恿下厚着脸皮请求对方帮忙了。
除了这样确实有效之外,也是抱着想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有哪里好,能迷的自己的小伙伴五迷三道的连身份地位都不要了。最好能找出那么三五处致命缺点,回去好让大小姐清醒一点做个更加全面的评估之后再做决定。
直接劝人分肯定不成,总得把缺点罪证摆在面前让人判断才行。
是,梳起头发之后能看到对方拥有一张少见的盛世美颜。而且不同于这个时代人们欣赏的白皙精致,他所拥有的美貌是更具攻击性的艳丽又狂野的美貌。
这种美丽是常年待在不见阳光的市内还有昏黄的灯光下的贵族们所无法拥有的。
更不要说那充满力量感的体魄,
尽管他没有夸张到一块块突起的肌肉,也没有像熊一样高壮的身型。但身上每一个线条都流畅又充满力量。多一分则臃肿,少一分又瘦弱。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真的遇到熊的话。
逃跑的那个一定不是这个美貌的男人。
再加上他并不像那些空有力量的莽汉那样粗俗无理,这样与众不同的特色确实是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和青睐。
但只是美貌和力量的话,他还能捞出很多备选的!
无论是回去伦敦汇报情报以及处理后续问题的阿诺德,还是他的挚交好友西蒙。
哪个不是又好看又能打?
giotto并不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但事关朋友,尤其是大小姐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的时候,他难免要来严苛几分。
结果一路过来……
giotto从窗户向外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站在一个卖手工饰物的摊位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手工艺人做活的‘忍者’。
就算是挑剔如斯佩多,都没能找到这个男人的弱点和缺陷。
更不要说错误了——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可能还是‘太在意那位大小姐’了。
这种专注和重视,giotto扪心自问,觉得就算哪天自己有了恋人,恐怕也做不到。更不要说对大小姐了。
他确实十分在意那位大小姐,甚至可以为她出生入死,就算丢了性命也不会后悔。但是他还有许多其他重要的人和事。
守护者中,无论哪一个他都可以做同样的事情。
而如果把彭格列和大小姐放在一个天平上一定要做一个选择的话,他选择彭格列,选择被彭格列的庇护的土地,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数十万人的可能性要远比大小姐大的多。
哪怕这个选择会让他终其一生都生活在悔恨当中,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难以置信。”带着心爱的艾莲娜的托付,想要找出问题的斯佩多不敢置信的在giotto面前来回踱步。
“无论是烟酒还是女人都没有多看一眼,赌场和马场也从不好奇,酒色财气全都看不出有兴趣的样子……他真的还是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么?”
尽管一直都在奔波,但斯佩多和giotto等人还是见缝插针的准备了‘余兴节目’,想要看看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常年在各个阶层中混迹的他们十分清楚,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本性如何,不能只看外貌或者谈吐。
无论是表情还是言语,都可能会骗人。
在不同的场合中,人会拥有不同的面貌。相貌堂堂的绅士可能会在背后靠虐待弱者来满足自己的膨胀的欲望。可怜楚楚的清纯少女可能会打扮成风尘低俗的样子在两位数的情夫当中周旋。多次出席活动的慈善家人后却是当地最大的人口贩子。
等等等等,而这些还只是他们曾经亲眼见证过的。
至于那些不曾见过的,或者藏的更深的……那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但宇智波斑,什么都没有。
他不曾对任何诱惑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
就算是没有其他想法的正直的绅士,也难免会在见到美丽的女士或者艺术品时露出欣赏的眼神。
就算平时拘谨严肃的人,在赛马场这样的地方往往也会被氛围所影响变得激动起来。
但这一切,都没有在对方身上有体现。
就算极少数能在对方的态度中察觉到‘欣赏’或者‘感兴趣’的情绪,也是在面对工厂或者机械……或者农田果园之类的情况下。
唯一例外的就是在听他们说到大小姐的故事的时候。
他的态度会格外明显的认真。如果条件允许,斯佩多甚至觉得这个人搞不好会正襟危坐,像是在学习重要知识那样对待。
“我还是觉得不妥。”
斯佩多皱眉。
“这样的人也太奇怪了,太过无欲无求,也不是良配。”
giotto嘴角抽了抽。虽然他也是‘找茬小分队’中的一员,也十分想抓到这个人的错处。但他还是想说,斯佩多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对,根本就是入魔了。
“斯佩多,你着相了。”
你现在已经不是想要抓住错处,而是为了抓住错处而创造错处了。
有欲望不对,没有欲望也不对,那到底要对方怎么样?
“我没有。”斯佩多矢口否认。“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么?”
“哪里奇怪?”
“如果一个人无欲无求的话,那么他真的还会喜爱一个人么?”
“也可能是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到了一个人身上呢?”
giotto觉得宇智波斑看起来就是这种情况,并不是他是个无欲无求,冷清的人,而是他将所有的热情与关注,都放在了大小姐一个人身上。
“那不是更可怕么。”斯佩多想也不想的开口,“这样一来,被喜欢的那个人真的还有自由么?她还有选择权么?如果哪天厌倦了的话,对方真的可能放手么?会不会做出过激行为?”
“你在说你自己么。”giotto越听越觉得这个形容不像是在说一直以来都十分节制有礼的宇智波斑,而是斯佩多自己。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斯佩多一口否认,明显心里对自己的情况没有一点数。
或者说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所以我还是觉得需要继续观察下去,不能轻易就下了结论。”
“下什么结论?”
顾及到其他人可能不会喜欢忍者无声无息的移动方式,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故意弄出声响的宇智波斑随口问道。
“就是关于活死人和相关人员及势力是否全部解决的结论。”giotto赶紧补漏。
“那确实是需要再谨慎的调查一番。”宇智波斑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自然的问道。“这里有没有卖原材料的?”
giotto:“什么原材料?”
“就是他们做的那个叫戒指的……我听人说越贵的材料越好,有卖的么?”
“有是有……等等,你要做戒指???”
giotto的嗓音拔高了一度。
“是,难道有什么禁忌么?”
宇智波斑惊讶的问道。
“这个不是做给重要的人的东西么?”
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是……
听他这么一说,giotto立刻就知道宇智波斑并不知道送戒指的含义。但不知道归不知道,真让他这么送了,那岂不是要盖棺定论了?
“这个的讲究比较多,只是贵重材料还不够,还要有好的款式和寓意。”斯佩多反应迅速的接话,“除了贵重的材料之外,越是复杂的工艺,越是贵重,越是有好寓意,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先去学个三五年的工艺,比如怎么镂空,怎么用极致的细丝制作精致的图案再制作。”
至于‘戒指其实不需要自己制作直接购买就可以’这点,却是谁都没有体型。
“我明白了。”宇智波斑郑重的点了点头。
???
你明白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