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新婚, 外人不在意,自家还是挺看重的, 尤其绣儿今日第一天得做饭, 为表重视,全部一家人都在一起吃饭。
这边在吃饭,就听到外头打起来了, 两声尖叫之后,然后就是孩子大哭的声音。
绣儿面色紧张, 何氏却已经在听到孩子哭的一瞬间就起身跑了出去。
见状, 绣儿也赶紧出门。
外面, 两个孩子坐在地上, 都在哇哇大哭。
人都起身出门了, 楚云梨也站起身看了一眼,见两个孩子无事, 道,“回来吃饭吧。”
何氏抱着进宝, 不停低声安慰,那边绣儿在帮着几人盛汤, 孙富远伸手把小花抱在膝上, 但孩子却哼哼唧唧的不肯依,对着绣儿伸出手。
楚云梨伸手把她接了过来,“不哭了,我们吃饭。”
何氏看了这边好几次,对着已经没哭在吃饭的进宝问道, “方才为什么哭啊?”
进宝伸手一指小花,“她推我!”说完,嘴一撇,又想要哭。
何氏面色冷了些,哄道,“我们不跟她玩了,好不好?”意有所指。
楚云梨手中的碗重重放下, “没完了是吧?要不要吃?”
她发起火来,别说何氏,就是兄弟两人都有些憷。
孙富来瞪了一眼何氏,何氏有些不甘心,“娘,我就是顺口一句话。”
楚云梨看她一眼,问进宝,“妹妹为什么推你?”
进宝抽噎着,“她有点心我没有……”
点心是方才小花叫楚云梨时,她顺手给的,那时候进宝也不在。
楚云梨耐心道,“妹妹的东西你可以和她分,但是不能跟她抢,好孩子是不抢别人东西的。”
进宝应了。
绣儿的面色好了许多,相比较之下,何氏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新媳妇进门第一天要做饭,但是不用洗碗。
楚云梨与何氏在厨房中收拾碗筷时,边上的何氏几次看向她,欲言又止。
多来几次,楚云梨都替她纠结,“有话就说,又不是外人,吞吞吐吐做什么?”
何氏看了看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忍不住道,“娘,那小花……就是外面来的孩子,她还欺负进宝,你还给她点心吃……”
楚云梨语重心长,“她只是个孩子,还要叫富远一声爹,勉强算是我孙女,往后还要养她长大,那么多粮食都给了,再吃点点心怎么了?”
“孩子在一起难免磕着碰着,只要不是故意的,就别太上心。”楚云梨对于孩子,总是多几分宽容的。再说,穿着干净的孩子,看起来就可爱,就是别家的,也会忍不住给些点心。
还有,绣儿这个人,一看就对孩子上心,要是孙家这边膈应那个孩子,长此以往,孙富远的日子也过不好。最要紧的是,她的任务里面,这兄弟两人得平安到老。要是孙富远的日子一直过得纠结,只怕不能让杜杏花满意。
楚云梨顺口一说,但何氏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满意,要知道,这孙家没有小花之前,那是无论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进宝的。婚事还没成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个丫头,却根本不在意,但她万万没想到 ,话里话外很喜欢孙子的婆婆,对于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丫头片子也那么上心。三文钱一块的点心,说给就给了。
那明明该是她儿子的吃食!
何氏的纠结没人知道,楚云梨就更加不在意了。
天气炎热,这个时候算是农闲,村里不少人都上山采药。楚云梨也不例外,除了一开始带着兄弟两人上过山,后来都是她自己。
自己一个人比较方便,可以去更深的林子里。这日她走得远了一些,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晚,踏着月色进村,在要到了孙家时,远远的看到路旁的树下有人。
她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是一男一女,女的那个正是何氏。
楚云梨没有回避的意思,直直走上前,就听到何氏的声音,“不行!”
很是严厉,可见她话语中的决心。
紧接着就是熟悉的男子声音,“你不帮我,谁还能帮我……”
“娘,您回来了?”何氏看到楚云梨,有些慌乱。
楚云梨点点头,“你大哥来了,怎么不请进门?”
那男人确实是何肯。
听到她的话,何肯温和中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月色里传来,“大娘回来了?听说大娘喜欢自己一个人上山采药,有时候夜里还不回来。那山中可是有大虫和狼的,您千万注意安全。”
话里话外都是担忧之意。
楚云梨含笑道谢,“进屋吧,外面怎么好说话?”
“不了。”何肯拒绝,“只是路过来看看,没什么话讲,天色已晚,我这就要回去了。”
说完,不待婆媳两人说话,自顾自已经飞快离开了。
月色下,站得近的楚云梨一眼就看到了何氏眼中的愁绪,进门的时候还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你大哥找你什么事?”对于何氏,楚云梨还是关心的,她来了这里两年多,何氏除了经常跑回何家那边,还有些小心思之外,并没有太大的错处,有进宝在,若非必要,还是不要换人的好。
当然了,把周小草说给孙富远的事有些太过分,但她应该不知道周小草有孕的事。
“没……没什么!”何氏回神,勉强笑道,“娘,我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家中饭菜都吃完了,要不,我现给你做?”
她话落,两人已经进了院子,刚好碰上绣儿收拾碗筷,看见楚云梨,忙道,“娘回来了,我们这边还有些饭菜,不如您来吃一些,省得再做。”
楚云梨点点头,进门后发现桌上也就半个馒头,绣儿忙道,“娘先去洗漱,我那边菜洗好了的,很快就好。”
这妯娌两人之间论起做人,绣儿就要周全得多。无论她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做得足。
又是两天过去,外头天还蒙蒙亮,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楚云梨觉浅,听到动静后立时起身,一打开院子门,顺着门就倒进来一个人,借着天光一看,竟然周小草。
哪怕天色昏暗,也看得到她身下一大片暗色,很明显是血迹。
楚云梨微微皱起眉,前面她发现周小草有孕,孙富远成亲那日何家全家人都到了,送客的时候她找了个机会特意问及她的身子,还问了需不需要帮忙,当时周小草一口就回绝了。
人家不需要帮忙,楚云梨虽然喜欢攒善值,但却也不是上赶着的那种人,有时候不需要的帮忙的人你凑上去,那不是帮忙,而是添乱!
微一愣神,倒进门仰躺在地上的周小草已经紧紧拽住了她的衣摆,“大娘,求你帮我……帮帮我……我不想死……”
语气断断续续,满是哭音。
楚云梨弯腰把人扶起,直接带进了屋中,路上顺手就把了脉,把人放在椅子上后,道,“你这样得去看大夫,我去给你找牛车。”
话音刚落,手就被周小草一把狠狠抓住,“大娘,不能……”
楚云梨扬眉,“你这样很危险,不怕死吗?”
周小草微微摇头,烛火下她面色惨白一片,就连唇上也毫无血色。
楚云梨转身出门,去了晾晒药材的屋子,拿了几样,又回房去拿了几样放在一起去了厨房熬,汤药熬好,天色已经大亮了,端着熬好的药进门,递到她唇边,“我随便拿了几样熬的,不怕死就喝吧。”
周小草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就着她的手喝了,昏睡了过去。
等到楚云梨出门,那边的何氏和绣儿都已经起身了,看到锅中黑漆漆的汤药,都有些紧张,看到楚云梨手中的药碗,“娘,您病了吗?”
别看这边家家户户采药,那药材卖出去和大夫配了再拿回来,完全两样的价钱。谁家要是瘫上个病人,真的是拖累。
尤其楚云梨是长辈,还是独自拉拔了两个儿子长大的,真要是病了,就是砸锅卖铁,兄弟两人都得治,还不能有怨言。
“没有。”楚云没有多说的意思,嘱咐道,“把药收了做饭吧。”
等周小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阳光透过窗纸洒在身上,似乎昨夜那种绝望的痛都不存在了一般。
小腹还有些处坠坠的隐痛,她微微苦笑。
“感觉怎么样?”熟悉的女子声音想起,是成年女子独有的沉稳,听在耳中格外安心。
周小草抬眼就看到了楚云梨,“大娘,多谢你。”
楚云梨摆摆手,“那些药我胡乱配的,听说止血有奇效,你这样,最好还是去看看大夫。”
“看大夫?”周小草苦笑,“我还未嫁,现在这副模样去看大夫,只怕也别想嫁人了。”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外人不知道,但是何家人,还有周围亲近些的邻居,大概都看出来了。”
楚云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与何家脱不开关系,只安慰道,“嫁人了就好了。”
闻言,周小草笑容愈发苦涩,“以前我也这么想,但是命不由人……”她想到什么,突然道,“大娘,何肯他心思不好,你要多防备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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