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豆蔻少女,似乎正在参加什么活动,虽然面色并不如何好看,但手上却拿着几样东西,且她身后有一明显与她有关系的妇人双手也不空着,脸上满是笑意。
薛琅静往那边仔细看去,发现是猜谜。
如此想来,她们手上拿着的应该是赢来的礼物。
那猜谜的地方围着不少人,能从这么多人中赢得这么多礼物,想来这位少女也是位聪慧的丫头。
而这老妇人该是少女的长辈。
随着她们一行人走近,那少女又赢得了一份礼物。
正巧,这似乎是最后一份礼物了。
活动结束,围观众人渐渐散去。
少女也与身后喜气洋洋的妇人离开。
这位老妇也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眼神时不时地会投到少女身上,脸上带着的笑意几乎未下过。
只是,既是长辈,为何不与那两人一道走呢?
且,三人的穿着明显不在同个档次,或许只是亲友吧。
还不等薛琅静多看几眼,她就被咋咋呼呼的林雨文拉到一个摊位上去,替这丫头做参谋了。
两人手上还有几两银子,不买什么贵重的东西,让林雨文买些小玩意儿还是够的。
那就用呗,挣的银子可不就用来花的吗。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自己怀里已经被她塞满各类小玩意儿,一会儿还得去买个布袋才行,不然还真装不下。
说是三人一起逛,其实都是这丫头在逛,而她和张婆婆都是陪逛的。
走走逛逛间,或许是顺路的原因,薛琅静又看到了那老妇,且她正与一女子说话。
女子那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身后还跟着位丫鬟。
当薛琅静听到女子称呼老妇为先生,又对她极为恭敬时,才明白,这位老妇竟是位塾师。
怪不得气质如此与众不同呢。
游历的路上,她遇到过不少女塾师,但这位老妇却是其中年龄最年长的一位。
两人说话间,只见老妇指着前方那豆蔻少女道,“我欲收她为弟子,瑞雪觉得如何?”
被称为瑞雪的贵家女子顺着老妇所指的方向看去,仔细将那正与一位妇人说着什么的豆蔻少女瞧了一遍。
对于少女的品性,她并不清楚,但看上去倒是颇有些灵气,举手投足间也颇为端庄,光这么看着,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
至于其他的,能被先生看重,想来也不会差。
她点点头,“看着确实不错,那学生就提前恭喜先生喜得关门弟子了。”
说着,女子朝老妇做了个揖。
老妇也被说得高兴,“哈哈,那就借瑞雪的吉言。”
。。。
原来是要收弟子啊!
怪不得。
能被一位先生收为关门弟子,确实是那少女的大造化。
瞧那少女与妇人的穿着,大过年的还打补丁,家境必然好不到哪里去,老妇应该不会不知,如此还要收她,想来必定会自掏费用。
这对那少女来说,那就是天大的造化,说是鲤鱼跃龙门都不为过吧!
想想当初的自己,为了念个书有多辛苦呐,而这少女却是上天白送给她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绝对是大机缘,到时可不得乐疯啊!
还真是让人羡慕。
思及此,薛琅静对老妇认徒的场面竟然非常期待,也不知道这老妇会不会今日在此收徒?
因此,薛琅静不时地关注那老妇的情况,等着待会儿有没有热闹看。
好在,她的运气似乎不错,这热闹还真让她看到了。
原来,这两方还认识。
不过想想也是,若不认识,老妇哪能随意选个路人当弟子呢,而且还是关门弟子。
那豆蔻少女转身间,就看到了身后离她不远的老妇。
看到是她,少女便极为有礼地向老妇行了个礼,“见过柳婆婆,您今日怎么舍得出来逛了?”
往常柳婆婆可是整日待在家中写书,或是招待访友的,如今日这般出来闲逛,还真不多见。
老妇笑着受了她一礼,和善地问道,“孙丫头啊,今日猜对了不少谜吧?”
“可不是嘛,今日让芳儿猜对了七道呢,我们芳儿真有本事,你瞧,咱们手上的东西可全都是猜谜送的,可没花半个铜板。”
还不等那少女回答,她身边的妇人就乐呵呵地替她接了话。
“嗯,猜对七道确实厉害”,老妇点头应和,心里也对她极为满意。
妇人又热情地招呼她,“柳姨今日怎么有空出来玩啊?”
却听老妇有些高深莫测地道,“今日出来,是为收徒。”
“哟,收徒啊,谁能有幸被柳姨收为徒弟,那可真是撞了大运了啊!不知道柳姨找好人选没有?”
听她说要收徒,妇人就说着恭喜的话,拍起她的马屁,在她跟前讨个好。
别看柳姨只是一独居的老妇,家产却颇为丰厚呢,平时还多接济他们这些贫困人家,这样的热,自然得讨好。
妇人的恭维,让老妇笑得更是开心,“我要收徒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啥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那究竟是远还是近呢?”妇人是个村妇,对于这些文绉绉的话自是不解。
“哈哈,你这无知妇人,当然是近了,近到就在你眼前呢。”
“是极是极,就在你身边。”
人群中不断响起好热闹之人的调侃声。
被调侃的妇人也不恼,只笑呵呵地回他们,“我一个妇人当然无知了,哪能跟各位书生老爷们相比,让你们见笑,见笑了。”
而在她与众人回话间,那少女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如何,竟躲在她身后,似乎是不敢让众人看见。
且不说他们的调侃,又见人群中又走出一长须中年,那中年对老妇拱手道,“今日竟能在这里见到云安居士,当真是三生有幸呐,幸会幸会。”
老妇也朝他回了一礼,“不知阁下是?”
长须中年颇为热情地道,“在下苏秋冬,久闻云安居士大名,早就想上门拜访您老人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不曾想,今日却意外见到,还真是运气”
。。。
远远地听着两人聊天,薛琅静才知道,自己似乎还低估了老妇,这可不是位普通的女塾师。
女先生中,能被男子承认的,那是少之又少。
能认同她们居士之名的自然更少。
而老妇能被这位一看就颇有傲骨的中年称为居士,显然极有学问,并且至少是声名远播。
待两人谈完了,老妇又转向妇人那边。
妇人极为好奇地上前询问,“不知柳姨要收哪位幸运儿为徒呢?”
老妇朝她笑了笑,和善地看向她身后的豆蔻少女,“不知老身可有幸收孙丫头为弟子?”
闻言,那妇人原本看热闹的笑容却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