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两个小孩玩得不亦乐乎,她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乐高模型的基本框架已经有了,没有注意到原来这个模型并不像她之前在家里跟林玺玩的那种,而是复杂了很多倍。
两个小身子时不时移动着自己的位置调整拼的角度,肉乎乎的小手拿起一个又一个零件,飞快地组装起来,
林汐就这样看着,她完全跟不上这两个人的动作和思维。
这也太厉害了,这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能拼出来的东西吗?她刚理解了结构,小孩就把下一步都做的差不多了。
罢了,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林汐放弃,干脆坐在一边观战。
两个聪明孩子,一个成熟,一个调皮,在这个时刻却和谐得像一线风景。
他们长得又像,说是亲兄弟都不为过了,缘分太过奇妙,林汐连连摇头惊叹。
就是有一个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宋睿那不可理喻的臭屁老爸。
明明想想就烦,却还是不自觉想起来,她现在脑子混乱得不行。
然而,安静的时光没有持续很久。
宋战锋起初以为房间里只有两个小孩,推门的时候脸色还是柔和的。
开门看见了林汐,瞬间变脸,阴沉的眼神把转过头来的两个小朋友吓了一跳。
林玺害怕得动都不敢动,拿着乐高碎片的手僵在空中。
宋睿看出他爹地的火气,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弱弱地开口:“爹、爹地,怎么了?”
林汐知道怎么了,但她不想理宋战锋,习惯性地把他当空气。
宋战锋生气又怎么了!她就不生气了!?
微微皱眉,宋战锋看向宋睿:“宋睿,该写作业了。”
宋睿心里一咯噔,他作业早就写完了,但是,看他爹地这个意思,好像不只是让他写作业的意思吧...
宋睿声音更弱:“爹地...今天已经学过5个小时了,还要继续学吗...”
林玺一听宋睿每天学5个小时,眼睛都瞪圆了,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识相地没有开口。
但他还是在心里嘀咕了半天,5个小时也太长了,这个叔叔好严厉啊,宋睿也太惨了。
林汐蹙眉,玺玺是属于比较机灵的学生,每天上学包括写家庭作业的时间满打满算都不到5个小时。
经过她这段时间对宋睿的了解,她很清楚宋睿肯定也是聪明的小朋友。
但是,宋战锋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学这么久?疯了吧!
宋睿不是很情愿,但他可不敢忤逆此刻在气头上的爹地,看了看地上的乐高,又看了看林玺和林阿姨,站起身准备去书桌看书。
林汐也站起身,拦住宋睿,又转身直面宋战锋:“你懂不懂什么叫寓教于乐?强压着孩子学习只会起到反面效果,长时间看书也会很难集中精力,很多时候玩耍和学习结合才是最有效的。你有必要把宋睿逼成这样吗?”
宋战锋盯着林汐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盯出个洞来,他缓缓开口:“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教育孩子的方法还轮不到你来评论,宋睿是我儿子,你管不了,听懂了吗?”
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这是暴风雨的前兆,林汐不服输的性格还是没有退让。
宋睿这么善良可爱的孩子,如果她没有遇见,她不会操心,可她遇见了,宋睿还这么相信她喜欢她,她就更加要为宋睿争取更轻松的生活。
两个小朋友见家长争锋相对的样子,林玺澄澈的大眼睛里全是对妈咪的担忧,也有对宋战峰的畏惧,而宋睿则更是僵硬,他可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林汐咬了咬牙关:“你也说了宋睿是你儿子,我确实没有发言权,但是你也没必要因为看不惯我就对宋睿有气,你希望你儿子更好的成长,就更应该明白你那种所谓的教育要改良很多地方。”
“就事论事,宋总不能心平气和地考虑一次吗?难道你想看宋睿变成宋家的一个工具?”
她叫宋战锋宋总,表明她现在的态度是公事公办的,正因为这样,宋战锋又被噎了一下。
宋战锋在上一次在教育这个话题上跟林汐吵起来后,其实有自己反省过是不是应该改动一点对宋睿的方式。
所以现在林汐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他心虚了几秒,可宋战锋从来都是骄傲的。
即便有些地方,林汐确实说得很对,他也不会当面承认。在很久以后,他因为这个被宋睿狠狠地嘲笑了。
宋战锋微微抬头,用俯视的眼光挑衅林汐:“你不是宋家的人,说准确点,你跟宋家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知道这种位置面临的是什么。”
“每次都指责我自以为是,你反思过自己吗?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是有道理不代表适合,别以为拿这种工作的态度出来就能显得自己底气十足。”
“别拿你的眼光束缚别人,特别是我和宋睿,你没有资本,明白了吗?”
林汐冷哼一声,说到底,这个臭男人还是瞧不起她。
她的本意和宋战锋一样都是想让宋睿发展得更好,但是宋战锋每一次都要把自己的位置太高,贬低她。
有钱真是了不起!
很好,她不奉陪了。
“我真是可怜宋睿,也同样可怜你!”
宋战锋不为所动,冷冷看着她。
林汐走过去拉起林玺就想离开,林玺闷闷地,不吭声,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让妈咪操心,乖巧地跟着,
林玺正想着待会该怎么安慰妈咪,两人就跟上楼来喊他们吃饭的女仆打了个照面。
女仆笑得和善:“管家已经准备好晚餐了,可以下楼吃饭了。”
这句话让剑拔弩张的氛围缓和了许多,宋睿回过神,连忙再补一句:“林阿姨,你们吃完饭再走吧!这本来就该是宋家的待客之道!”
宋睿怕他爹地要反驳,又跑过去,小手拉上宋战锋,柔声安慰他:“爹地,学习什么的,吃完饭我会自觉的,你消消气。”
宋睿给了宋战锋台阶下,他自然也没必要再僵在这里,丢了句“随便”便下楼了,在场三个人都明白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