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战锋跟林汐下车,到了江边的时候,江边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
林汐跟着宋战锋,贺丰羽走在最前面,几人慢慢走到江边,想查看情况。
贺丰羽眼尖,刚一走到江边,突然指着一片衣服叫道:“是她!是龚诗靖,她就在这里!”
说完跟发了疯一样四处乱转,想要找到龚诗婧的痕迹,只是一无所获。
林汐站在原地,紧锁眉头,沉吟着:“刚刚我看到有一伙黑影瞬间从这里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把龚诗婧给带走了。”
宋战锋点了点头,刚刚他也看到了,那些人似乎是看到了他的车之后才瞬间逃之夭夭。
附近没有监控,尤其是那个岔路口,通往的地方数不胜数,应当是找不到了。
不过,宋战锋眉头皱了皱,突然道:“不,我们来的够出其不意,他们没可能提前知道,只可能是我们在来的时候注意到了,紧急撤退,这么匆忙的情况下,我猜他们应该来不及带走龚诗婧的,她应该还在这里,但是就是不知道还安不安全了……”
林汐猛地一惊,后退了一步,这么说,很有可能现在这里只剩下了龚诗婧的尸体?
饶是林汐心态有够强大,此时乍然一听到自己附近就有一具尸体,还是不免瑟缩了一下。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汐这点小小的举动,宋战锋不易察觉地走到林汐身旁,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些。
鼻间瞬间传来好闻的男士冷香,独属于宋战锋的,在身边徘徊不散。
林汐看了看宋战锋,稍稍安定了一下。
至少现在他们是安全的,那些人已经走了,龚龚诗婧不管是死是活也都在这里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林汐说道:“我帮你找,不管人是死是活,我们总要看个究竟。”
贺丰羽此时已经疯疯癫癫的,在河边四处找着龚诗婧破碎的衣物,嘴里嘟嘟囔囔念叨些人听不懂的话,显然不能靠他找。
宋战锋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林汐,似乎没想到林汐刚刚还在害怕,现在居然还有胆子镇定下来跟自己找人,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两人刚刚要分头行动将这一片地方都搜寻一下,林汐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弱的挣扎声,是个女人的额声音!
林汐忙拉住了宋战锋的胳膊,宋战锋皱眉回头,看林汐:“怕了?”
林夕没理他的调侃,只给了他一个严肃的眼神示意,让他去听江边的声音。
宋战锋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缓缓迈步往江边走去,渐渐也听到了那个微弱的女声,只是听这气息的微弱声音,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宋战锋跟林汐极快地移动到江边,毫不顾忌会将鞋子踩湿。
声音越来越清晰,林汐跟宋战锋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扒开面前半人高的水草,探过头去。
只是并没有人影。
还是宋战锋发现了端倪。
只见靠在最江边,只差一点就到水里的一株水草根部,赫然抓着一只白惨惨的手,被月光一照,显得十分吓人。
顺着这只手看过去,两人渐渐看到了龚诗婧的胳膊,再就是她时不时浮起来的脑袋。
似乎是求生本能让龚诗婧在落水的时候抓住了一株水草,也是她命大,居然正好抓住了最坚实的一根,竟能坚持到现在。
那伙人应该是直接就把她扔进水里,没检查直接离开了,否则绝对会发现异样的。
只要龚诗婧还活着,那就还有可能调查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可以揪出幕后的人了!这样宋氏的危机就可以很快解决了!
林汐跟宋战锋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伸出双手,两人合力,将龚诗婧从水中拉了上来。
宋战锋还是跟来时一样,冷冷地站在原地,林汐却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宋战锋给龚诗婧做急救措施。
好在龚诗婧求生意愿极强,吐出来几口水后,呼吸就平稳了许多,只是直接晕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贺丰羽不知道宋战锋跟林汐两个人在这边干什么,再找不到任何龚诗婧的东西之后,便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龚诗婧那张在月光下惨白得脸。
“龚诗婧!”
几乎称得上是尖叫一声,贺丰羽目眦欲裂,面容疯狂,作势就要扑到龚诗婧的身上。
他的地位,他的金钱,从他遇见这女人之后全都没有了,他要她偿命!
林汐没有力气,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的手就要伸到龚诗婧的脖颈上,千钧一发之际,本回头去拿毯子的宋战锋突然一个回转身,伸手便制住了贺丰羽。
微凉的嗓音在夜色中越发淡沉如水:“贺叔,这是我叫你最后一声‘叔’,你考虑清楚,要是下辈子还想好好过,现在就忍着,别动手。”
在宋战锋的桎梏下,贺丰羽渐渐松了力道,眼神也从刚刚的狠厉一下变得颓败,悻悻地坐在了地上。
林汐就着月光看了他一眼,并不觉得他可怜。
他是活该。
沉沦在欲望中的人,活该受贪念制裁。
跟宋战锋将龚诗婧抬回车内后,恰巧安迪也赶了过来,宋战锋便让安迪将贺丰羽送走好好看押,他则准备带着林汐跟龚诗婧去医院。
贺丰羽的主持离这里比较远,还是跟林汐家相反的方向,宋战锋这样想着,才让安迪将贺丰羽带走,他自己亲自开车去医院。
而回林汐家里的路上刚好要经过医院,可以先带着龚诗婧去医院检查有没有受什么伤,然后再将林汐送回去。
临上车前,林汐看了眼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贺丰羽,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宋战锋给她系安全带,恰好听到这声叹息,身形顿了顿:“可怜他?”
夜色下的林汐眼神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声音淡然:“不,我只是觉得,欲望这种东西太可怕了……”
宋战锋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坐回驾驶位置的时候,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