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箫执来了,一家三人。
是陆延修通知他来的,也只通知了箫执一个人,而箫执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父母正好在身旁。
得知盛青远离世,说什么也要来送葬。
陆延修本想让苏梨过来陪陆听晚,可想想苏梨和沈归年的关系,又想想沈归年和沈家的关系……还是作罢了。
牵扯越多,只会越难处理。
亲眼见到盛青远躺在那儿,箫执和他的父母还是难以相信,明明不久前还看着那么健康的一个人。
消失十几年,忍受那么多议论,亲人分离,背井离乡,韬光养晦,好不容易回来了爷孙团聚。
结果才不到半年时间,就这么突然。
就跟上天开了场玩笑般。
可不是吗,对陆听晚来说,就是上天在跟她开玩笑,在逗她玩,从小就拿着她的亲情在玩,父母是,当初和爷爷的分离也是。
现场最痛苦难受的莫过于陆听晚了。
然而一向最会哄陆听晚的箫执,这会儿看着她的模样,却也是束手无策了。
他蹲在陆听晚身前,给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好一会儿才心疼地说出一句。
“怎么把眼睛哭成这样了。”
陆听晚眼皮微动了动,抬起眸看向了箫执,眼里闪着泪光,情绪在翻涌。
这种时候,她身边最需要的本该是陆延修,可陆延修却成了她这时候难以面对和接受的人,她甚至不想见到他。
而江狱不是她可以毫无顾忌展现脆弱去依赖的对象。
也就可以想象这几天无助、害怕,遭受了那么多打击和伤害的陆听晚,在此时看到箫执时,情绪有多难控制。
毫不夸张地说,陆听晚是从小被人哄着长大的,秋姨、陆伯、朝九、陆迟白,沈南知,箫执,甚至是不善言辞的小五,都将最好脾气的一面给了她。
前一刻骂得凶、恨不得动手、脾气暴躁的陆延修,最后一样得放下架子去哄人。
这一次的事对她来说就像天塌了般,她真的没办法那么坚强。
尤其是自己的过错导致没有给爷爷尽到孝,更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她强忍着没有哭,只是看着箫执,一句话不说,只有眼泪往下掉。
“没事,有我们在呢,不怕。”箫执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轻声哄着她。
箫执陪了陆听晚很久,等到她情绪稳定了些后,他才出去找陆延修询问具体情况。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爷爷病了那么多天才走,我就是帮不上忙,我也能帮着照顾人啊。”
尸体都长斑了,人都从北城送回南城来了,陆听晚眼睛都要哭瞎了,陆延修现在才告诉他!怎么不等明年祭日再通知他?!
问完这话,不等陆延修回一句,箫执奇怪地看向他,问:“你为什么不进去?”
箫执才想起,他都在房间里陪陆听晚一个多小时了,陆延修都没进去看过一下。
就一直在隔壁房里坐着。
“她在那里面哭,她需要你,你坐在这儿做什么?”箫执不解地问他。
现在谁能比陆听晚更难受?他不去陪着陆听晚在这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