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跃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将张文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殿下,那些被张文私自运到船上财物程已经截了回来,
现在就在徐州城的总库房里面,太孙可以随时去视察。”
“嗯。”容尘嗯了一声,微微点头,“那些都是民脂民膏,虽然是在官府的库房里,
可都是张文这些年从百姓的身上搜刮过来的。
眼下徐州成这个情况,那些东西就先放在库房里吧。
孤希望今后高大人能将这笔财物用到民生上面来。”
容尘话音刚落,高跃赶紧应是,“殿下的交代,臣不敢有丝毫懈怠。”
“嗯,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孤知道你办事是可靠的。”
“殿下谬赞了,只是还有一事臣需要向殿下禀明。
张文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幕僚却被我们刚好抓到了活口,
现在也一并关在徐州府的大牢里,至于如何处置还请殿下明示。”
容尘手里转着一支紫狼嚎笔,沉思片刻刻开口,“待会儿你派个人去把人提过来见我吧。”
高跃微微一怔,容尘要见长文的幕僚,这也在意料之中。
“是殿下,臣这就去安排。”顿了顿又道,“那如果殿下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就先退下了。”
该汇报的他也汇报完了,没有丝毫的隐瞒。高跃其实是不大愿意跟容尘在私下里相处的。
这会让他有一种阿姨的感觉。现在该汇报的事也都毫无隐瞒的说清楚了,他只想尽快离开。
容尘点了点头,“如今姑姑身子是这个样子,徐州城的事务就劳烦高大人了,
等灾情过去我定会向皇爷爷请命好好表彰大人一番。”
听他这样说,高跃身子一僵,张了张嘴又欲言而止。
“这都是微臣的分内之事,但不敢居功,殿下大病初愈应当好好休养,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高跃说完转身离开,可还没有迈出书房的门槛,容尘又把他叫住了,
“等一下。”高跃闻言赶紧转过身来,“殿下还有何吩咐?”
容尘脸上的神情莫名让人看不出来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孤有些好奇若说张文是已经是身在楚国,心却已经到了北凉,
那么高大人…你又是谁的人呢?”
高跃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的身上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气势,
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也许这就是龙子凤孙与生俱来的气势吧,
他没有进帝都面过圣,但连孙的气质都是这样,皇帝岂不是更加恐怖?
可他为何会这样问,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但无论容尘是否真的知道了些什么,高跃都决定要装一把糊涂了。
定打死不承认,谁也拿他没办法。尤其是这个时候…
高跃再次跪下,“臣不明白殿下什么意思?”
容尘嘴角发起一抹冷笑,“这个时候高大人又何须在跟孤装糊涂呢?
孤的意思是这次先来到徐州城的不是我那为十皇叔,高大人应该很失望吧?”
几乎是一瞬间,高跃的整个后背就湿透了,如今太子已经仙逝了一年多。新的储君立又还未有确立。
朝堂上是一片大争之势,而这所谓的争,是人人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一个人敢把它放到明面上来说。
现在楚国的朝堂就像是暗流涌动,我诡云谲。
若这个时候他敢公然说支持十皇子,那有心之人完全可以告他一个结党营私,谋反之罪,那是要杀头的!
可他又不敢否认,既然容尘敢这么问,那一定是手里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还不等高跃说话,容尘低沉的嗓音又再次响起。
“高大人最好想明白了再回答。”语气说不上有多冷淡,但却隐隐中能让人听出来一丝杀意。
高跃蠕动了动喉结,心思飞转,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都到了这节骨眼儿上了,他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又过了许久,高跃已经是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站的这个姿势累的还是心理上火给急的。
“怎么,高大人是不准备回答孤这个问题了吗?”
见他久久没有开口,容尘的耐心也在一点一滴的丧失。
高跃跟在魏世杰身边多年,自然也不是个不会看脸色的。
便知道自己只能如实回答了,于是他又再次跪下。
“回禀太孙,臣…确实有意偏帮十皇子,但还不是十皇子殿下的人,
毕竟在徐州府的上面还有魏世杰,真正确定目标要站在十皇子阵营的应该是魏大人。
而魏大人是臣的上司,他做什么臣不敢有异议,但有些事情也不敢苟同。”
“哦!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些事情让你不敢苟同?”容尘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
高跃再一次的擦了擦额头冷汗,“想必殿下应该也知道。
十皇子母族,随国公便是是徐州人,虽然多年在京为官,可是仍然掌握着徐州官员的命脉。
别说徐州了,乃至整个江浙一带的官员,若是想要升迁,那都是得去孝敬他老人家的,这些都是国公府一句话的事,
没有人会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随国公能给我们行这个方便,
自然是要我们有所回报的,而这个回报便是权力助十殿下当上储君。”
“呵呵!”
容尘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戏谑地凝视着高跃。
“你们可真是一群蠢货。”
突然被骂了这么一句,高跃有些我不着头脑。
心道,这太孙想要知道的,他也如实说了,怎么还骂上人了呢?
容尘又开口,“就我十皇叔那样的蠢货,随国公让你们站,你们还敢真的战队。
难道你们徐州府这些官员是想集体的掉脑袋了吗?”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是容章的鄙夷,谁让这位皇叔几乎是他父亲所有的兄弟当中资质最为愚钝的。
资质愚钝不说,偏偏还有一个野心大的外族。
有一个野心大的外祖也就算了,偏偏又还有江浙一带这些愚蠢酒囊饭袋在起哄要助他夺得储君之位。
他看他们这不叫心存远大志向。他们这叫集体谋划者怎么去死!
好高跃不是容尘肚子里的蛔虫,不知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