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刚扑灭,被烧焦的老旧楼体,瞬间倒塌!
阎谨的瞳孔狠狠一缩,刀口上舔血的男人,头一次感觉到了后怕的滋味。
他看着秦昱北,开口就骂:“秦昱北,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刚刚你要是晚出来一分钟,你就会死在里面!你一死,要在京城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秦昱北整个人狼狈不堪,后背上的肉已经被烧到糊了,他温淡的目光落在南辞脸上,确定她身上被湿漉漉的被子裹住,没受什么伤,只是被浓烟熏到昏迷,才松了口气。
医生用担架把两人抬上了救护车,阎谨原本还想骂,可看到秦昱北后背的伤势时,到了嘴边的话噎在了嗓子眼里。
秦昱北背上插着许多玻璃碎片,衬衫布料和烧焦的血肉黏连在一起,医生只能用剪子剪开,剪开的瞬间撕扯下大块的皮肉,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秦昱北额头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嘴唇都泛着灰白的颜色,可就是一声不吭。
医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伤势居然能一声不叫,这是何等的忍耐力?!
“腿……”
处理完背部的伤口,秦昱北淡淡地说了句。
阎谨猛地想起来,一个小时前,秦昱北是抱着南辞从六七米高的地方跳下来的。
医生看完,神色凝重:“秦先生,你的左腿有轻微骨裂,右腿大腿多处骨折,要尽快手术。”
“嗯。”秦昱北嗓音清冷,仿佛医生只是在问他晚上吃什么,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他被推进手术室,扶上手术台的时候,腿都站不起来了,身上的气势却依旧骇人,没露出半点痛苦得呲牙咧嘴的表情。
医生处理了整整三个小时,凌晨四点多,才把秦昱北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秦昱北住的是顶级的vip病房,空调开得高,他后背缠了厚厚的绷带,腿上还打着石膏,没穿上衣。
阎谨看着自己的好友伤成这样,气不过出去抽了好几支烟,这会儿回来的时候,冬夜里刺骨的冷风都没吹去他身上的烟味。
“哟,咱们秦大总裁刚刚英雄救美完,缠得跟个木乃伊一样,没给你的白月光殉情,你是不是特憋屈?”
秦昱北没理会他的讽刺,因为打着石膏的腿高高吊起,有些吃力地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腰椎更舒服一些。
“她怎么样?”秦昱北问的是南辞,南辞和他不在一间病房。
“自己都烧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别人。”阎谨撇了撇嘴,在秦昱北面露不悦前,补了句:“她没事,就是被烟熏着了,不过你要是晚到一会儿,南辞就真的没命了。”
无论是倒塌的公寓楼体,还是能呛得人缺氧窒息而死的浓烟,对南辞而言,都是致命的威胁。
听到南辞安然无恙,秦昱北脑中快要崩断的弦,瞬间松软下来。
“你的伤怎么样了?”秦昱北看着阎谨,眼里闪过一抹关切。
他冲进火场的时候,一块烧焦的木梁砸了下来,是阎谨替他挡了下。
阎谨摸了把火·辣辣刺痛着的后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事儿,死不了。”
阎谨看着秦昱北暮色古井的模样,就忍不住又开始挖苦他。
“秦昱北,你还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月光小区的那栋公寓,是南辞和她那个前男友的地盘吧?她的心不在你这儿,你他妈还能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值得吗??”
秦昱北抿了抿唇,抬眼:“阎谨,如果今天火场里的人是贺初璨,你会因为她的心不在你这儿,就无动于衷吗?”
阎谨沉默了,直到手里的烟蒂在手心烫出了一颗水泡,才回过神来。
医院里不允许吸烟,但是他整个人身上充斥着骇人的气势,眸子里的杀意和不凡的气质,没有哪个医生和护士敢不长眼睛的多管闲事。
秦昱北的这个问题,忒诛心。
根本不用思考,阎谨就能给出秦昱北答案……不会。
爱情,本来就蛮不讲理,又理所当然。
“放火的人,查到消息了吗?”秦昱北问。
这场火着的很突然,即便月光小区的公寓楼都很陈旧,但秦昱北和阎谨到的时候,才只是轻微看到点火星,靠至近前火苗就蔓延到整栋楼,映红了半边夜空,明显很不对劲儿。
阎谨摇了摇头,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点水,把手里的烟蒂熄灭。
“晚上整个京城的消防队都过来救火了,哪里有时间去查是谁放的火,你们家助理现在还在现场配合警方调查呢,你能救出南辞,就已经是万幸了。你知不知道现场有一家四口,因为窗户上装了防护栏,消防员一时间靠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火烧焦,锯断防护栏救人的时候,两个三岁的孩子已经被烟熏得晕过去了,他们父母用身体隔出了一道隔离带,已经被火烧得跟炭块一样,黑漆漆的看不出模样了。如果这次的事故真是人为,那这也太造孽,也太泯灭人性了。”
不止消防员,连阎谨的人都被他全部叫来救火了。
阎家是军政世家,阎谨身边儿的人都是部队的精英。
阎谨说着,他的电话突然响起,看到屏幕上跳跃着的贺初璨,他猛地站起了身,连掌心纸杯里的水都洒了一地。
“喂……”阎谨的手指和声音都是颤抖的。
从他强迫贺初璨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删掉了她手机里的所有号码,只留了他自己的号码,强行给她备注了老公。
两人磋磨了这么久,就像是两只互不相容的狼,你戳我一刀,我咬你一块肉。
这是贺初璨头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南辞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
贺初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在问南辞的状况。
病房里的空气很寂静,即便阎谨没有开免提,秦昱北也听到了贺初璨的话。
他抿了抿唇角,觉得南辞倒是没白耗费心思去陪贺初璨散心。
可听到贺初璨这话的阎谨,脸色几乎是瞬间黑沉了下来。
“贺初璨,我一整个晚上都在火场,你是不是盼着我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