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水即溶!
南辞的视线冷冷地盯着裙摆,如果这条裙子被她穿到宴会上,再被谁一个“不小心”泼上水……
她绕着裙子走了一圈儿,有些琢磨不透。
礼服专柜的裙子都是国际品牌,不会做成遇水即溶的材质自砸招牌,难道是今天撞她的女人?
她对着裙子拍了几张照,把品牌名和尺寸一起发给许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着。
——“悄悄,帮我买一条同款的裙子,我急用。”
既然有人想害她,那不如将计就计,南辞唇角浅笑潋滟。
堂堂小心翼翼地拽着南辞的衣角,黄昏柔橘色的光线里,显得他奶帅的脸上全是无措。
“对不起妈妈,你的裙子……”
南辞捏了捏他的脸,“没事的,堂堂帮了妈妈大忙了,晚上想吃什么?”
堂堂小跑着上楼,拿了块“砖头”下来,近看是本书。
他翻开一页,指着书上的清蒸螃蟹,眨巴着眼睛:“想吃这个!”
一旁,厨师恭敬地问南辞:“南小姐要亲自下厨吗?”
对上堂堂期待的眼神,南辞点了点头,有些恍惚。
小时候她第一次做饭,也就和堂堂这么大。
南晏青把她们母女丢在乡下的家里不管,多年来倒是练就了南辞的一手精湛厨艺。
厨师弯腰从堂堂手里接过那本书,递给南辞,“南小姐,这个你得了解下。”
南辞随手翻了翻,嘴角抽得厉害,居然是本秦昱北的喜好和禁忌大全。
单是他不吃的东西,就列了足足十三页。
麻辣不吃,油腻不吃,养生得像是红枣泡枸杞的老干部。
南辞把勾画很多的剧本搁在茶几上,挽袖子往厨房走,堂堂就像个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南辞身后。
厨房里买了很多菜,足够做四菜一汤了。
南辞洗了手,厨房很快就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锅里炒到五分熟的番茄刚加了水。
她怕烫到堂堂,小团子又固执地不肯走,南辞就搬了个凳子到厨房门口,拿了两头蒜给堂堂,让他帮忙剥蒜。
秦昱北回来时,看到厨房里切萝卜的南辞,脚步顿了下。
他整日里只有工作的大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南辞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歪头朝他看了眼,左脸颊上小手形状的面粉痕迹,大概是堂堂的杰作。
很快,南辞摘下围裙走出厨房,把最后一道水煮牛肉端上了桌,“老公,堂堂,吃饭了!”
说完她自己噎了下,怎么有种一家三口过小日子的感觉?
为了照顾秦昱北的口味,她调料放的很少,没有加味素和辣椒。
秦昱北放下文件,扫了眼桌上冒着香气的家常菜,眉目间划过一抹愉悦。
南辞从女佣手里取过温好的黄酒,一指桌上的清蒸螃蟹,“蟹寒酒暖,给你倒一点。”
秦昱北视线落在面前上尖的白米饭,不置可否。
等南辞往自己手边的酒杯倒酒时,秦昱北俊颜冰冷下来,“还敢喝酒?”
南辞把酒瓶放了回去,想到上次被秦炜灌的那瓶Riedel,仍心有余悸。
饭后,秦昱北回了书房看文件,南辞接到了宋秋浓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宋秋浓就是命令的语气,一心想让女儿攀上枝头做凤凰。
“明天秦夫人的生日宴,秦家少爷秦炜也会去,到时候你帮素素跟他牵个线。宴会后直接带素素回秦家,在秦家人面前搞好关系。”
南辞翻了页手里的剧本,眼皮都没抬半下,“据不完全统计,秦炜有过九十五个前任,四个现任,你是想让南若素当第一百个,凑个整数好抽奖吗?”
“南辞!”宋秋浓啪地一声,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你只需要让素素嫁给秦炜,其他的轮不到你来置喙。”
南辞挑了挑眉,倒是有些佩服宋秋浓的心思。
南若素初中就交了三四个男朋友,高中领男人回家,大学通知书都是南晏青给她买的。
毕业后,她就出入各种风月场所,单是夜店蹦迪的舞裙,就有几百条。
宋秋浓不会看不出,她的草包女儿和花花少爷秦炜根本不配。
她执意要将女儿嫁给秦炜,这个看似风光最盛的男人,不过是觉得老公和儿子靠不住。
“秦炜喜欢乖顺话少的女人,有些小心机不要太蠢,却又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南辞直接把叶依依的特征,给宋秋浓描述了一遍。
前几天Eli的事刚出,鼎盛人事部就炒掉了叶依依,还有很多蛛丝马迹的线索,让南辞猜到叶依依和秦炜有染。
宋秋浓开口:“以后有关秦炜的消息,第一时间跟我汇报,你外公年纪大了,我和你父亲会好好照顾他。”
这就是威胁了,南辞的眼睛眯了起来:“我真怀疑,宋女士是不是我的亲小姨,是不是外公的亲女儿。”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宋秋浓的声音尖细,猛地拔高了几分,透着心虚的味道。
电话啪地挂断,南辞若有所思地收拾了下客厅茶几上的法律学资料,往楼上卧室走。
为了拿下金牌律师的女主,许悄给她报了法律学的夜课,白天跑通告,晚上看网课。
手里的资料少了一份离婚诉讼的,南辞也没在意。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一条手臂已经推开了卧室门,秦昱北将她推进卧室,反手将门带上,脸上裹了层浓重的寒霜。
南辞抱着一大摞资料,被他扯得踉跄了下,眉心拧起,“这是做什么?”
这人挑食也就罢了,还这么喜怒不定,处女座都没他难伺候。
秦昱北手里捏着份文件,下颌绷紧成一条细线,“你想离婚?”
南辞愣了愣,差点被气笑了,说实在的,这段婚姻一开始就不是她的本意。
可若真要离婚,南晏青绝对能把她这个商品,转卖给那些和南氏集团有生意往来的油腻老总。
从虎穴到狼窝,那不是傻吗?
“南辞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没死,离婚……你想都别想!”
秦昱北漆黑的眸子就那么一转不转地盯着南辞,语气薄凉冰冷。
南辞的心颤了下,又有些不解,这人怎么就认准了她想跟他离婚呢?
秦昱北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南辞一目十行地看完,眉头蹙了下。
那是一份手写的离婚协议,是她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