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们这也有卖酒的，”黄小三不服气，“咱们村就有。”

“那是小打小闹，不足为虑，”姜暖摆手，“只是赚个辛苦钱，有权势的人家不会放在眼里。”

“娘，”黄小三纠结了，“只因为怕人眼红就放弃，会不会太可惜了点？”

“在药铺娘就解释过，这事跟粮价关系很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也没关系，咱们少酿点就行……”

在姜暖的注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也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只是，财迷心窍！

“当我没说，”他摸着鼻子转移话题，“娘，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小三，”姜暖认真地开口，“娘今天只带了你来，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钱是好东西，但命更重要，这句话，我希望你能记一辈子。”

“不怕告诉你，除了酒，娘会制盐，造纸，甚至铁、茶、布也有涉猎，但是不成，咱们家，护不住。”

“既然护不住，那就别透出一丝消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一味争锋好勇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容易遭遇小人妒忌，自己的本事无需给外人看，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三分余地，这样即减少麻烦又能保留底牌。”

这话，让黄小三愣住了。

良久，他开口保证，“娘放心，这些话，我记一辈子。”

说完，他认真赶路，不再开口，把姜暖的话一字一句刻在脑海里。

虽然依旧不太理解，他却明白道理确实是这样。

这些日子，家里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火起来，却没有一个人嫉妒，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以前她以为娘花这么多银子是为了挽回名声，现在才明白，还有花钱消灾的意思。

自家这段日子又是吃肉又是各种开支，村里不少人都觉得家里银子已经见底，不少人都说娘败家，其实让家里落得平静。

一路无声地回到家里，谢氏第一时间发现刚到家的两人。

“娘，小三，你们俩去干嘛去了？怎么没叫我一起？”

姜暖一把捞起孙女，亲一口才笑着开口，“去药铺抓了点药，看你跟大丫正亲香，没舍得打扰。”

这丫头去老宅两天，比以前受宠多了。

“我可以交给三弟妹一会儿。”谢氏眼中出现一丢丢的懊恼。

哪次跟姜暖亲近的机会，她都不愿意放过。

“你舍得？”姜暖笑问，“大丫回来后，你一直抱着没撒手，舍得把她交给别人？”

“怎么舍不得，三弟妹又不是外人。”说着，谢氏反应过来，立刻紧张地开口，“娘，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还要去药铺开药？”

“不是我，”姜暖摇头，“你奶不舒服，我昨天去的时候，瞧着她有些咳嗽，可能感染了风寒。”

“那就好，”谢氏松一口气，“不是娘就行。”

对于不亲近的人，她向来不怎么关心。

虽说有违孝道，她却不想勉强自己。

这辈子受的苦够多了，必须多心疼心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