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程风拿出了一张黑卡,随手交到了身边的侍者手中。
“这顿饭我请了,只是有些人着实有些倒胃口,各位自便吧。”
男人语气温和,目光看向林雪儿的时候,却意味分明。
陆云暖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就这样被程风拉着离开了聚会,而身后的舆论再次被点燃,声音沸腾一片。
此刻,季氏总裁办公室内。
季鹤野此时正眉头紧缩,脸色也暗沉下来,周围的气压仿佛瞬间降到冰点。
“你再说一遍。”
凌南心慌意乱,差点被瞪得昏过去,他忍住战栗,硬着头皮重复:“陆小姐和程家二公子去了同学聚会。”
“一起去的?”
“……是。”
季鹤野骤然扔出一本文件砸到凌南脚下,发出巨大的声音,可见用力之大!
“去查!”他忍怒低吼,额上青筋突起,“查那女人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年他把整个A市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他以为是真的死了,没想到竟然被她骗过去了。
凌南吓得拔腿就跑,还不忘带上房门。
房门关上的下一秒,办公室里响起沉重的碎裂声,人人退避三舍,望着总裁办公室心有余悸。
半小时后,凌南喘着粗气跑回来,视死如归地敲响了房门。
“进。”
声音平淡,凌南听不出喜怒,擦擦头上的冷汗,闭眼推开房门,小心地避开地上散乱的碎片,目不斜视。
季鹤野扫他一眼,眼中尤带薄怒,微抿着唇翻开文件夹。
一目十行地看完,季鹤野脸色阴沉,不动声色,“滚。”
凌南入蒙大赦,飞快逃走。
季鹤野眸子暗了暗,倚靠在椅背上,微阖双眼。
陆云暖竟然有孩子了,而且才……五岁。
他紧盯着桌上的出生证明,像是在等待它发生变化,变成他想要的数字。
五岁……那就是他们分开之后出生的。
那个男人,是程风吗?
随手拿起车钥匙,季鹤野沉着脸,长腿一迈出了办公室,在路过凌南的工位时脚步一顿,“跟上。”
凌南顿觉双眼发黑,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总裁身后上了专属电梯,他努力地缩在角落,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季鹤野见此嗤笑一声,吓得凌南要靠扶手维持才不至于跌坐地上。
“怕我?”
凌南陪笑,连连摇头。
开玩笑,这位可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就是再怕也不能承认!
“他们在哪聚会?”季鹤野看着显示屏计算着时间,手指微微攥紧。
“云……云顶。”
季鹤野高深莫测地扫他一眼,凌南就差跪下来求饶,“真的,陆小姐的同学是我多年好友,我拿人格,不,我拿奖金发誓。”
季鹤野没有动静,正巧电梯抵达负一楼,眸色微沉,“滚吧。”
凌南连连答应,连电梯都不坐,直往消防通道跑。
几步上了车,脑海中浮现陆云暖的样貌,季鹤野手指紧扣方向盘,不由得想起那个被他亲手解决掉的孩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若是那个孩子还在,现在也该那么大了吧……
一路紧赶慢赶,待季鹤野赶到现场,却早已不见了陆云暖两人的身影。
他随手拦住一个刚从包间出来的人,面色不虞,“陆云暖呢?”
沈薇被拦本有些不耐,待她看清来人,脸颊一红,双手娇羞地揪着衣角,“走……走了。”
季鹤野闻言皱眉,眼中闪过嘲讽,“去哪了?”
“被男人接走了呗。”沈薇不屑一顾,“也不知道她给程少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还替她说话。”
“怎么回事?”
见季鹤野有兴趣,沈薇兴奋不已,“陆云暖坏事做尽,被季总你收拾了,没想到她没死,不要脸的又勾搭上了程二少,还说她是程氏总裁夫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的破鞋了,竟如此有手段!”
此话真假掺半,沈薇自认看透季鹤野的想法,把陆云暖贬低到尘埃里。
季鹤野面色一寒,沈薇浑然不知,“跳江都没死,连老天都不要她破败的身子,她还有脸活着!不知悔改!”
正巧林雪儿也推开房门,一眼见到了这个如天神下凡的男人。
“季总?你来了,是和姐姐一起来的吗?”林雪儿惊讶万分,双手自发地缠上季鹤野的手臂,挑衅地看了周围人一眼,高傲的像是一支孔雀。
季鹤野厌恶地躲开,这才算是想起眼前两个女人是谁,心中更是烦躁,“陆云暖说什么了?”
“她?她能说什么,当然是把着程二少不放,恬不知耻地想上位,害得姐姐痛失骨肉,姐夫,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脑中闪过陆云暖苍白的脸,季鹤野转身就走。
沈薇急了,瞪了林雪儿一眼追上去,“季总,你找陆云暖是不是她又惹你了,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收拾她,保证不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是呀,姐夫。”林雪儿不甘示弱地跟上来,“她当年害得姐姐这么惨,今天她榜上程少,明天就说不准是钟少江少,活得这么自在……”
季鹤野猛的停步,跟着的两个女人差点崴脚,林雪儿含泪欲滴,更是柔弱地叫喊一声,身子一歪就要往季鹤野身上倒去。
“你们是谁?”季鹤野黑着脸躲开,面无表情。
林雪儿失去重心,重重摔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控诉:“姐夫……”
“别乱攀亲戚。”季鹤野看都不看,鹰眸微眯,脸色不虞,“再让我听到有关言论,我剁他一根手指。”
“姐……”林雪儿张张口,接触到季鹤野的眼神惧怕地低下头,眼底闪过不甘。
季鹤野眼中的狠戾震慑了众人,他本就长得极具攻击性,平常冷着脸已是可怖,怒气下更是气势逼人。
见此,他转身离开,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凌南,联系私家侦探,找个手脚干净点的,跟着陆云暖。”
季鹤野回到车上,随手点燃一根香烟,任由烟火蚕食,也不抽,单手搭在车窗上,整个人隐藏在纷扰的烟雾里。
“我要,事无巨细。”
片刻将烟狠狠按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