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拿着封条等在往自己家门上贴的陆云暖闭了闭眼睛。
“好,我答应你。”
当陆云暖到医院时,季鹤野正带着林唯可在公园里散步。
看着他们言笑晏晏的样子,她突然就一阵后悔。
她当初为什么非要喜欢季鹤野?
那刚还笑脸的男人一看到她,立马换上一副冷漠的样子。
“还看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着点!难道要我请你吗?”
陆云暖走过去,沉默的扶持着看起来很虚弱的林唯可。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季鹤野更冒火。
“死人吗你!不会说句话?”
陆云暖张了张嘴,最终吐出一句,“林小姐,看路。”
季鹤野气的脸色铁青,真是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上楼梯时季鹤野出去接了个电话,空旷的楼梯间里只剩下林唯可与陆云暖两个人。
她一把甩开陆云暖的胳膊。
“你怀孕了?陆云暖,你怎么这么下贱呢?怀了杀母仇人的孩子,你下去之后怎么有脸去见你母亲?!”
说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嫉妒的目光,为什么她的孩子先天畸形而陆云暖的孩子却健健康康?
既然她的孩子注定不能活下来,那么陆云暖的孩子一定要给她的孩子陪葬!。
听完林唯可的话,陆云暖如遭雷击,她一把抓住林唯可,颤抖的质问。
“你说谎!我母亲是死于……”
她没说完,就被林唯可反抓住手腕,她靠近陆云暖,低声说,“突发性衰竭?这种谎话你也信吗?”
她怎么知道的?难道事实真的如她所说?!
陆云暖眼眶微红,想要摆脱她的钳制伸手就要治住她,“不!你说谎!与你无关!”
没想到林唯可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抓着陆云暖的手连连后退,“陆姐姐!你不要这样!这也是鹤野哥哥的孩子啊!”
说着,一闭眼往后倒去。
几声肉体在楼梯上的滚动声,林唯可鲜血淋漓的躺在季鹤野脚边。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她是故意的!”
陆云暖被这一场景吓住了,身体轻微颤抖着,一边后退一边解释。
然而这一切落在季鹤野眼中就是心虚的表现。
他没有搭理惊慌失措的陆云暖,抱起地上的林唯可大步走向急诊。
没多久,医生出来。
“抱歉,孩子没有保住,而且这位小姐身体较弱,又因为外力撞击导致流产,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诊断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季鹤野的心头,“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医生表示遗憾的离开,陆云暖站在季鹤野身后瞪大双眼。
林唯可知道这个结果吗?她如果知道,那未免对自己下手太狠了!
季鹤野转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阴狠的在她耳边低语。
“陆云暖,你杀了我的孩子?怎么办好呢?那不如,就一命还一命好了!”
说完,将她像甩垃圾一样甩在地上,大步离去。
陆云暖以为他会对自己下手,像那次绑架一样,没想到会是她父亲。
她说什么季鹤野都不听,只得疲惫的回到陆家老宅,然而没想到,老宅上已经贴上了封条。
门上贴着一张季鹤野的手写便签——这只是利息而已,惊喜还在后面。
接着,数个电话飞快打开,陆云暖不得不承认,陆氏百年家业还是毁在了她的手上。
陆氏,没有了。
最后一个电话,是陆氏的律师警察打来的。
“大小姐,陆总……他落网了,我已经尽力了,可是陆董那边可能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我实在无能为力,季氏已经上诉,陆总他……”
电话还没挂断,叮咚一声,季鹤野给她发了消息。
——这份惊喜还满意吗?陆云暖,一命偿一命!
他这是要她父亲的命!
陆氏与母亲都没有了,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父亲!
权衡好后,她拨打了季鹤野的电话。
“季鹤野,放我父亲一命,我怀孕了,我可以赔给你一个孩子!”
那边沉默片刻,随后传来季鹤野冰冷的声音。
“过来找我。”
电话挂断,一个地址发到她的手机上。
即使明白这一去就是鸿门宴,难有好结果,但为了父亲陆云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且季鹤野看起来似乎很喜欢小孩儿。
地点是个街口,陆云暖认出季鹤野的车牌,走过去敲了敲玻璃。
车门打开,季鹤野迈着一双长腿从车里出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陆云暖,“怀孕了?我的孩子?”
陆云暖将孕检证明交给他,“放过我父亲,我可以把孩子给你!”
“孩子?”
季鹤野低沉的笑了一声,原本从车门上靠着抽烟的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
“你似乎有什么误解,我只要唯可肚子里的孩子,你的孩子,我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况且,你父亲在杀害我母亲时又有谁放过她?”
陆云暖红着眼睛看他,“季鹤野!你怎么敢怀疑这不是你的孩子?!我说过了!那不是我父亲做的!”
“季鹤野,我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季鹤野冷冷的笑了一声,声音里有道不尽的狠厉。
“陆云暖,你这种满嘴谎话,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有点教训!”
夜幕降临,这条路本就人烟稀疏,此刻更是没个人影。
陆云暖感到害怕,不自主的后退,嘴里解释,“鹤野,这真的是你的孩子……”
季鹤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禁锢在手下,低笑,“哦?是吗?”
随即他对着她的肚子狠狠的一顶膝盖。
剧痛席卷全身,鲜红的血液顺着双腿流淌一地,她支撑不住的跪坐在地上。
抬头只见季鹤野冷漠的背影。
“陆云暖,我的孩子早就被你害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已经没电,她颤抖着站起身,想要去医院。
然而她浑身是血,路上一个出租车都不敢载她。
还没到医院,另一个电话先打来了。
“陆小姐是吗?你父亲陆通山已经畏罪自杀了……”
漫天雪花,她再听不到其他,终于有个好心司机在她面前停下。
“哎!姑娘!要送你去医院吗?”
陆云暖恍恍惚惚的上了车,最终说道,“去金溪涯,我想看看江水。”
金溪涯,整个云市地势最险峻的地方,那是一块凸出来的岩石,底下是波涛汹涌的金溪江。
江水实在汹疾,严冬也没有冻结半点,从那里下去,没听说有活的。
司机看她一眼,最终掉头去了她指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