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打完电话,回到左允棠身边。
胡医生见两人的衣服都湿了,找了两套衣服出来。
“楚小姐,你快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感冒,家里也没有年轻人的新衣服,就这两套还是我那孙子孙媳妇去年的旧衣服,希望楚小姐莫嫌弃。”
“怎么会,我感谢还来不及,如果不是胡医生收留,我们还在外面淋雨。”楚辞连忙接过衣服,竟然是情侣装。
胡医生望着暴雨,唉声叹气:“这是老天爷要收人了啊,十年前也是像今天这样连续下暴雨,当年洪水淹没整个云城,多少人失去家园,家破人亡。”
胡医生也经历过当年的洪水,记忆尤深。
楚辞语气怅然:“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真的太渺小了。”
胡医生去给左允棠配药,楚辞换了衣服,又开始为难了,她怎么跟左允棠换衣服?
上衣挺容易换,可裤子……
左允棠腿上有伤,必须保持伤口周围的干净,他的裤子打湿了,更有泥沙,也不利于待会处理伤口。
楚辞看着昏睡的左允棠,想起昨晚她高烧不退,忽冷忽热,是左允棠以自己的体温让她挺了过来,这个时候,她还纠结这些做什么?
楚辞迟疑了几秒,伸手褪下左允棠的裤子,她这还是第一次脱男人的裤子,幸亏左允棠昏睡着,否则她真恨不得钻地缝里。
“药配好了。”
胡医生端着药进来,楚辞正好将裤子褪到一半。
她与左允棠被胡医生误以为是情侣,也没有觉得不妥,而且在医生面前,就更不介意了。
胡医生见楚辞脱不下,说:“你拿剪刀将裤子剪开了换上。”
“…好。”楚辞耳根发烫。
楚辞好不容易给左允棠把裤子换上,胡医生又说:“楚小姐,麻烦你压着你男朋友的腿,待会可能会有些疼。”
那句男朋友让楚辞一怔,旋即伸手按住左允棠的腿。
左允棠腿上的腐肉必须割掉,诊所麻药正好缺货,情况紧急,只能在无麻醉的情况下进行割肉了。
胡医生用绷带将左允棠的腿固定在床板上,锋利的刀子经过消毒,伸向左允棠的伤口。
楚辞不敢看,将脸侧过去,盯着左允棠的脸。
胡医生下刀,原本昏睡的左允棠从巨痛中醒了过来,发出一声吼叫:“啊!”
左允棠疼的本能踢开胡医生,想要坐起来,腿上的血溅了楚辞一脸。
胡医生急声大喊:“快按住他。”
楚辞几乎是下意识听胡医生的话去按住左允棠,可她哪里能按得住一个成年男人,没有麻药,生生割肉的剧痛楚辞没有尝过,可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左允棠疼的失声尖叫,胡医生大喊一声:“不好,别让他再动,伤口血流不止就危险了。”
楚辞看着血从伤口处涓涓而流,情急之下,她直接俯身吻住左允棠的唇。
唇上突然一片柔软,左允棠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吻他的楚辞。
楚辞眼睛也睁着,唇一直没有离开过左允棠的唇。
左允棠在震惊之中也忘记了疼痛似的,安静了下来,胡医生见状,感觉开始处理伤口。
刀子割肉,疼痛感再次席卷而来,左允棠疼的身子扭动,想要挣扎着起来,楚辞抓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紧扣,加深这个吻。
左允棠彻底安静了,哪怕再疼,他也没有再剧烈挣扎,顶多只是腿下意识的抽搐几下。
胡医生手脚麻利,迅速处理好伤口,上药缠好绷带,他年纪大了,这么一折腾下来,额头早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楚辞见伤口包好了,起身结束这个长达半个小时的吻。
胡医生说:“伤口只是做了简单处理,我劝你们尽快去大医院,否则我担心腿会落下残疾。”
左允棠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眼睛一直望着楚辞,那双眼里,充满了柔情。
楚辞脸颊泛红,不敢看左允棠,对胡医生连声道:“好的好的,谢谢胡医生,我已经联系了人,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去大医院。”
胡医生有眼力见,收拾好笑着就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楚辞与左允棠两人,气氛顿时凝固,好半天都没有人去打破沉寂。
最后还是左允棠开口:“刚才我们……”
楚辞连忙打断:“刚才只是情况紧急,你别误会。”
左允棠当然知道,只是他却已经沉陷在刚才的吻里。
他眸光黯然,苍白的脸色,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弧度:“我是想说,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这次我们又扯平了。”
他知她的心还在那个男人身上,他又怎会以救命之恩来绑架她,束缚她的心意。
楚辞心头一紧,左允棠明明对着她笑,可她却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我去问一下胡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楚辞找了借口离开。
左允棠望着楚辞落荒而逃的身影,抬手摸了一下嘴唇,柔软的感觉仿佛还在。
一条腿换一个吻,他竟然觉得挺值的。
进镇的路已经被积水淹了,暴雨未停,黄秘书与黄伟迟迟未来,楚辞心里十分焦急。
傍晚时分,左允棠的伤口还是因为感染而发烧了,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
诊所里的退烧药已经没了,胡医生家里还有些,就在前面五百米的四合院里。
左允棠伴有呕吐的症状,楚辞留下来也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她更处理不了,所以胡医生留在诊所照看左允棠,楚辞去胡医生家里拿药。
胡医生家里人都迁走了,屋里空荡荡的,楚辞很容易就找到搁放在简易药房药架上的退烧药。
楚辞将药紧裹在怀里,免得被雨水打湿,撑着伞又冲进暴雨里,赶往诊所。
昏暗的路面上根本没有人,四周寂静的只有暴雨落下的声音,还有时而响彻天际的雷声。
就在楚辞距离诊所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她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脚踩在雨水里的声音很清晰,她身后有人。
楚辞害怕的心脏咚咚地跳,不敢往后看,加快步子往诊所跑。
“楚辞。”
身后的人忽然喊了她一声,楚辞下意识回头,一个身穿着雨衣,全副伪装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刀朝她刺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