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瑜林望着黑压压的天边,似是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
“小姐已经对二小姐很仁慈了,一切都是二小姐咎由自取。”忠伯说:“小姐找回二小姐,让她认祖归宗,给了她荣华富贵,可她却连左少都抢了……”
提到左允棠时,忠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阮瑜林的神色,这才继续说:“这次只是给二小姐一点小小的教训,让她明白阮家人不好当,以后她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阮瑜林睨了忠伯一眼,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唐擎那边多盯着点,我担心他会坏事。”
“小姐放心吧,派人盯着呢,唐老夫人入院,唐擎一直都在医院里。”
阮瑜林语气怅然道:“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终究是瞒不住了,忠伯,接下来的路,我们又要怎么走。”
从走上这一步,阮瑜林就知道身份要暴露,阮家三兄弟都已经起疑,暴露是早晚的事。
“小姐别怕,忠伯一直陪着你。”忠伯慈爱地看着阮瑜林:“只要忠伯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阮瑜林目光幽远的望着远方,沉默不语。
医院。
唐擎站在病房窗前,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给楚辞打过一次电话,手机关机。
唐擎心里十分不安,唐老夫人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的迹象。
唐擎剑眉冷蹙,叫来护工照看,自己离开了医院,直奔阮家。
垃圾站。
楚辞闭上眼睛,知道秘密保不住了,她已经放弃了挣扎。
可就在裤子被扯下时,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巨响声引得所有人下意识回头去看,楚辞也掀开眼皮。
当看到门口的人,楚辞十分意外。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左允棠。
左允棠孤身一人前来,当他看见被吊在房梁上的楚辞,眸光一寒:“把人放了。”
阮德彪也没想到左允棠会来,但今天楚辞落在他手里了,绝不可能就这么放了。
阮德彪眸底划过一抹狠戾,举起手里的剪刀,对着楚辞的下身刺过去。
“楚辞。”
左允棠情急之下,喊出楚辞的名字,见阮德彪手里的剪刀刺过去,目光惊恐的上前去夺。
阮德彪铁了心要楚辞付出代价,任何人都别想阻止。
楚辞盯着刺过来的剪刀,瞳孔放大,完全忘记了反应。
她眼睁睁地看着剪刀刺过来。
就在即将刺到时,左允棠一手抓住阮德彪的肩膀,用力往后扯,阮德彪心急之下,直接将剪刀甩出去,锋利的剪刀在空中翻飞,最后刺入楚辞的大腿。
剧痛瞬间袭遍全身,血顷刻间涌出,染红了裤子,楚辞痛苦的叫出声:“啊!”
“楚辞。”
左允棠看见楚辞受伤,发了狠,一拳将阮德彪打出去。
阮德彪倒在地上,气的咆哮:“还不快给我上,愣着干什么。”
阮德彪带来的几人回过神正要出手,外面却传来警笛声。
警/察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吓得直接跑了。
阮德彪听见警笛声,不甘心的爬起来,也赶紧跑。
左允棠没有去追。
剪刀还插在楚辞的腿上,血一直流,楚辞痛得五官扭曲。
“楚辞,忍着点。”左允棠一脚将楚辞身下立着的钢管踢掉,将绳子解开,把人放下来。
脚沾地那一瞬间,楚辞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她抱住双腿,压住腿,试着止血。
血流得太快,左允棠看着地上很快流淌着一滩血迹,也慌了,声音也带着颤抖:“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左允棠抱起楚辞,赶紧往外跑,她腿上的剪刀他不敢拔掉,唯恐血流得更多。
左允棠把人放在车后座,沉声安慰楚辞:“别怕,会没事的。”
疼痛感一直在全身游走,像是一枚石子投入湖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一圈一圈的疼痛,楚辞咬着牙还能承受,可看着很快就将车座椅湿透的血,她怕了,慌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左允棠,我会不会死。”
“不会。”左允棠声音沉沉,如一枚定心丸。
左允棠启动车子,直奔医院,车子所过之处,积水溅起一米多高。
车子很快消失在黑夜里,左允棠却没有注意到驶过的岔路口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
车内坐着一个男人,带着鸭舌帽,手里拿着把折扇,轻轻摇曳着,目光注视着左允棠与楚辞离开的方向。
阮家。
阮瑜林一直等着消息,可却等来左允棠把楚辞带走的消息。
“什么,左允棠怎么知道小辞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的人去的时候,正好瞧见左允棠带着二小姐离开。”忠伯说:“警/察也介入调查了,有人报了警。”
报警不怕,阮瑜林在乎的是为什么左允棠会去救楚辞。
忠伯话音刚落,门铃响了,通过监控录像看清是唐擎,两人面面相觑。
“小姐,唐擎肯定是来找二小姐的。”
“来得正好。”阮瑜林冷冷一笑:“把小辞被左允棠带走的消息告诉他。”
医院。
楚辞被送进了手术室,左允棠一直在门口等着,点燃一支烟,缓解焦急。
就在这时,唐擎匆匆而来。
看到左允棠守在手术室门口,唐擎嗓音质冷的问:“她是不是在里面,她怎么样了?”
唐擎的到来让左允棠很是诧异,眉心紧拧:“伤得不轻。”
“谁伤的?”
“阮德彪。”左允棠也没瞒着,他冷冷一笑,挑衅道:“唐总,你如果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就换人来。”
当看到楚辞被吊起来,当看到剪刀刺入楚辞的大腿,血流不止时,左允棠一直压制在心底的东西冲脱束缚,他发誓,不再懦弱的躲在背后,他要保护她,哪怕倾尽一切。
“你说什么。”
唐擎一把拎住左允棠的领口:“我的女人,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
“这就是你保护的结果?她被阮德彪带走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伤得血流不止时,你又在哪里,唐擎,你根本就保护不好她,不管是你当初还是现在,你都不行。”左允棠说话毫不留情。
“我告诉你,我会保护她,老子的女人,轮不到你来打主意。”唐擎目光冷冽:“离她远一点。”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伤者大出血,血止不住了,伤者又是熊猫血,血库告急,为了保命,建议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