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噗嗤一笑“大安你这层担忧啊,指不定还正是咱爷奶相中的呢”
杨华梅打小就被老杨头和谭氏当宝贝疙瘩宠着。
都宠废掉了,啥活都不会干,好吃懒做。
这样的女子给人做媳妇,遇上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三天两头得挨揍。
嫁给栓子,谁挨揍还说不定呢
而老王家那边,指不定相中的是老杨家贴的嫁妆。
以及老杨家爷们多。
王栓子体弱,岳丈这边强硬,在村里也能帮着罩着。
一拍即合,各取所需,看来还真是绝配呢
只是
“娘,你当真应下了我奶分派给你的差事”
杨若晴转而又问孙氏。
杨华梅是谭氏的心肝肉,她陪嫁的那些衣物鞋袜被褥,铁定不少。
要是这每一桩上面的绣活,都得孙氏来绣。
那孙氏从即刻起,一直到杨华梅出嫁这段时间,空闲时间全得搭进去
“娘,你该不会满口包揽了下来吧”
杨若晴接着又问。
孙氏怔了下,露出的笑容有点为难之色。
“我也没满口包揽,不过,也没拒绝”
“你小姑成亲,这是喜事。你奶把绣活交托给我,这是对我的器重啊。”
“我也不好推脱呀”
听到孙氏这话,杨若晴也是醉了。
对谭氏那种人,你不明确的拒绝,她就当你是默认了。
回头只要跟针线相关的活计,一股脑儿都得往这送。
“小姑成亲固然是大喜事,可嫁妆绣活的操持,照着咱这的规矩,那必须是她自个来做。”
杨若晴有些不悦的说道。
“她自个不会拿针线,那就得学。”
“学不会,那就得我奶来操持。”
“咋地也轮不到你这个三嫂来包揽这一切”杨若晴道。
孙氏不吭声了,坐在那微微涨红着脸。
一旁的杨华忠出声道“你娘素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又心善。只要别人夸赞她绣活好,累死都乐意。是吧晴儿娘”
孙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望向杨若晴。
“晴儿”
“娘啊,你要做我也不拦着。可这有个前提,就是你很闲,很得空。”
杨若晴接着道。
“我还打算回头再去扯点布匹家来做几床新被褥呢,夜里都睡不暖和。”
“还有我们的衣裳,鞋袜啥的,都得你来操持。”
“等到开春了,农活忙起来,就更不得空闲。”她道。
听到杨若晴这么一分析,孙氏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我当时去那斗笠,你奶亲自给我泡了一碗茶,还给我抓了一大把花生。”
“我进门十几年,她还是头一回这样待我。”
“跟我推心置腹,说梅儿要出嫁了,你奶都高兴得哭了,我也跟着抹泪。”
“后面她说她上了年纪拿不动针线,梅儿又不会,央求我帮忙。”
“我当时整个人都在云里雾里,没想那么多就应了”
孙氏回忆着道。
杨若晴听完这经过,暗暗冷笑。
看来,经过了上回五婶过门的教训。
这回谭氏指派孙氏干活,改变了手段嘛。
不再是凶巴巴的发号施令。
而是变成了拉拢。
大棒换成了糖衣炮弹,目的却不变,压榨孙氏的劳动。
那边,孙氏把口袋里的花生掏出来,分给大安小安和杨若晴。
杨若晴却没有心思吃那花生。
“娘,咱吃过的亏不止一回,为啥你就不能警惕一些呢”
杨若晴一脸的郁闷。
为啥就总是不能对谭氏那边强硬一些,勇敢的说不呢
孙氏不吭声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下了头。
杨若晴站起身“我这就去跟奶那说下,绣活就挑两样要出来示人的给我娘绣,其他的让她们自个想法子去”
孙氏忙地拉住杨若晴“晴儿使不得”
“为啥使不得娘你压根就腾不出那么多闲工夫”
“我都答应了,你再去反口,这样不好,你奶会发火”孙氏嗫嚅着道。
“这有什么不好回头打肿脸充胖子赶不出功来,我奶照样得发火”杨若晴道。
母女两个僵持在那。
杨华忠见状,忙地出来打圆场。
“要不这样,回头我去跟你奶那说说,让她把绣活也给你四婶分派一些。晴儿你就莫去说了。”
“再说了,咱这样的人家,又不是那地主老财。”
“你姑的嫁妆,再多也多不到哪去,绣活怕是也就那么几件。”杨华忠又道。
杨若晴看了眼这夫妇俩,抿了抿嘴。
“得,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揽活,那我也没啥好说的。”
杨若晴坐回了暖桶,接着烤火烘脚去了。
包子爹娘,老是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去退,去忍让。
这样做人,有意思吗
说多了,还搞得她自己成了个小家子气的恶人。
得,那我不管了,回头hod不住,你们就知道自己圣母圣父了
掌灯时分,老骆家。
骆大娥把骆风棠拿回来的两只红薯和一碗米,煮了一锅红薯稀饭。
骆铁匠和骆风棠都只吃了半碗,剩下的,全进她一个人肚子里了。
饭后,骆铁匠回了东屋歇息。
骆风棠坐在堂屋泡脚。
骆大娥收拾完碗筷,笑眯眯凑近骆风棠。
“哎哟,你小子还挺爱干净的嘛,睡前泡脚对身子好”
骆大娥夸赞道。
骆风棠没啃声,埋下头准备擦脚。
骆大娥抢先过来抓住帕子“姑来给你擦”
“姑,不用,我自己能”骆风棠道。
“嗨,这有啥,你小时候莫说擦脚了,就是换尿布,姑都不晓得给你做过多少”
骆风棠的脸微微红了下。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从骆大娥手里抢过了帕子。
自己拧着擦脚。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
不知为啥,这些肢体上的接触,除了晴儿,别的女子他都很抵触。
即便是自己的亲姑,也一样。
看着骆风棠自己擦脚,骆大娥撇撇嘴坐到一旁。
“好侄子,听你大伯说,这家里买田翻屋子的钱,都是你挣的”
骆大娥跟骆风棠拉起了家常。
骆风棠嗯了一声,接着擦另一只脚。
“我侄子真是好样的。”骆大娥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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