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过后,夜幕之上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映衬着这满目的银装素裹。
“萧成钰。”女孩闷闷的声音在沉寂的夜色之下抹开。
“嗯?”他的下颚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如琴声般好听。
“我想回长安一趟。”她扬起星眸看向了他。
他眸光微暗,问道: “理由?”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瑶瑶中了断魂散。”
里屋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她的心亦是忐忑起来,半晌,那清冷的嗓音方才响起:“好。”
她眉眼弯弯的冲他笑了笑,旋即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他的眸色渐深,似沉寂着星河万里。
“听闻你今日去月家?”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嘿嘿一笑道:“你怎么知道。”
他掐着她的下颚,微凉的薄唇狠狠地落在了她温热的唇瓣之上。
“唔”她的眸光直直的望进了那双漆黑似海的眼底。
察觉到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在扯他的衣衫,他的眼底瞬间暗潮翻涌。
不安分的小手被抓了个现行,她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刚刚也不知怎么了,这手有点不受控制。”
他气息有些紊乱,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她,仿似骄阳一般灼热。
“是么?”
她怔松了一下,旋即头如捣蒜的笑了笑:“是是是。”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是馋他的身子了,不然多没面子啊!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下一秒那霸道的薄唇又覆了上来。
“再说一次。”
沈清柚被他吻的只觉大脑有些发蒙,气息有些不顺,心更似打鼓一般的砰砰直跳。
很显然,萧成钰并不相信她那套胡诌的鬼话。
她深深的看着他,眼里似盛满了万千星辰:“我不想的,就是手不受控制,再说跟自己男人用得着控制吗?”
她的话犹如清风过境,一下子吹进了他的心里,那双深邃的眼眸沾染了万千的温柔,谱满了星芒万丈,这一刻他的眼中的光因她而亮。
“不用。”
她狡黠一笑,旋即一个翻身坐在他的身上:“夫君,我饿了。”
女孩的话别有深意,他扶着她的腰肢,体内热潮暗涌,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叫嚣着yu望二字。
强压下心头那股蠢蠢欲动的欲念,他声音沙哑的问道:“不后悔?”
她疑惑的端看着他:“为何要后悔?”
“你……不是喜欢盛景尘吗?”这一刻他仿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那股子欲念因此转淡了几分。
她噗呲一笑,打趣道:“当初我的确因盛景尘动心过,可是萧成钰,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
她现在都准备献身了,这还不够明显吗?这男人怎么还要问这种问题?
他的心因那句为盛景尘动过心而跌落谷底,却又因后面的那句话浮动起来。
看着他出神的模样,她就跟瞧见了新大陆一般的惊奇,她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正色的道:“萧成钰,我现在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爱你。”
女孩大胆的表白,让那古井无波的眼底渐渐碎裂开来,他直直的看着她,下一秒,不等他反应过来,女孩的吻已经犹如细雨打落下来。
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似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天边的黑云沉甸甸的,仿似要坠落下来一般。
银装素裹的长安别有一番滋味。
一袭湖蓝明衫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走在长安街头,眼底的明亮不复当初。
看着那挑着漆红木箱跟在男子身后的队伍,围观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不知道,看这阵仗是要去下聘啊?也不知是哪家小姐。”
当看到这位清俊的男子径直的朝庄府走去时,人人都神色皆变得古怪起来。
庄府的小厮见了之后,匆忙的去知会了庄丞相。
“白先生这是做什么?”庄丞相面色不善的道。
白叙温神色平静的道:“求亲。”
庄丞相怔松了一下,近来梦儿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当初那些求亲的人跟避瘟疫似的避着他庄府,如今竟还有人送上门来?
恰逢此时,闻讯赶来的庄崇光恰巧听到了求亲二字。
“白叙温,你竟还有脸来?我姐是不会嫁给你的。”
闻言,庄丞相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若非人多势众,恐怕他已经一脚踹在庄崇光的身上了。
不过听崇光的意思,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内情?
“崇光,怎么回事?”
庄崇光一向有些怕自家老爹,见自家老爹沉下了脸,不免心里发毛。
可又想着答应了自家姐姐不告诉自家父亲内情,于是他紧咬住了牙关,压低声音说道:“没什么,就是这人是太子的人,此刻来求娶定然不安好心。”
闻言,庄丞相也深感是这个理,于是便面色铁青的打发了白叙温。
不过白叙温并非因此而放弃,让抬箱的人回去后,他一个人站在了庄府的门前。
人人都道庄家不知好歹,那庄大小姐早已是个残花败柳,别说小门小户的公子哥,就是一般人家恐怕也是瞧不上了,如今有这么一个脑子不好使的清俊公子要求亲,不欢欢喜喜的嫁了,竟还将人给拒之门外了。
庄梦儿近来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早已不见当初的姿容。
小丫鬟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热粥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你多少吃点吧!奴婢求你了。”
庄梦儿却仿似行尸走肉一般,浑浊不清的眸子始终盯着那青石地面。
小丫鬟正愁容不解,庄崇光却是恰好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见了来人,小丫鬟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激动。
“二公子,怎么办,小姐还是不肯吃。”
庄崇光眼底的怒火渐渐被心疼取代,他接过小丫鬟手中的碗:“姐,吃点吧!”
庄梦儿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若非还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恐怕他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无奈之下,庄崇光只得将白叙温搬了出来:“白叙温来求亲了,就在门外。”
果然,听到白叙温三个字,那死水一般的眼眸总算出现了一丝松动。
他来求亲了,只是如今她这残花败柳的身躯还如何面对他?
“让他回去。”大抵是太久没说话,方才张口那原本鸟雀般清脆的嗓音竟变得有些干涩沙哑。
说着,那眼泪竟然直怔怔的落了下来。
“你若吃了这粥,我立马去。”
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不想在提及白叙温三个字了。
庄梦儿看了态度坚决的庄崇光一眼,旋即端过了热粥。
见状,庄崇光方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