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挂了电话,封少卿的脸上没了之前漫不经心的笑意,而是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欲来,过了良久,心底的那股戾气才缓缓散开,“看来,大哥在老爷子心里根深蒂固啊,想靠一件事就拔出,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但只要埋下了种子,迟早都会发芽的对吗?”
调整好心情,他施施然去了病房。
病房里,封少朴已经醒了过来,里外都有保镖守着,还留了一个护士在跟前盯着,就为万无一失。
只是,封少朴醒来的情绪十分激动,保镖和护士只敢劝,不敢上手拦着,以至于房间里乱哄哄的,像走进了闹市场。
直到封少卿的到来。
“三少,您快劝劝二少吧。”
“是啊,三少,二少情绪不稳,我们,也不敢碰……”
封少卿边往里走,边问了几个问题,“我二哥什么时候醒的?醒过来说什么了吗?有没有通知医生?”
保镖都一一作答了,“二少刚醒过来,就问了一句,他伤到哪里了,我们也没敢说,他就……,医生已经喊了。”
封少卿点点头,已经快步绕到了病床前,看着躺在那里犹如困兽般挣扎的封少朴,他心里无波无澜,成王败寇,动手的时候就该由失败的觉悟,现在才闹,晚了,不过是徒增笑柄而已,“二哥,你刚做完手术,别乱动,当心挣开伤后。”
封少朴看到他,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抓住她的胳膊就不撒手了,“少卿,你是来看我的吧?我到底伤到哪里?你跟二哥说,我没有受不住?”
他此刻的样子,状若疯癫,还说自己受的住?别搞笑了,封少卿心里嗤笑,面上则关切的道,“二哥,你伤到了腿和胳膊,但都手术处理了,医生说以后好好配合练习,就能跟之前一样了。”
闻言,封少朴总算冷静了些,也不再试图想坐起来了,满脸期待的看着封少卿,“真的?我没有被废?”
封少卿笑道,“二哥福大命大,什么事都没有。”
先是不敢置信的愣住,接着就是大笑,只是笑声刚开了个头,他就疼的吸气,之后开始咒骂,护士上前护理,都被他骂的红了眼眶。
这时候,齐行领着几个医生冲进来,形色急慌,“三少,二少?这是怎么了?哎吆,二少,您可不敢乱动啊,万一……”
后面的话在封少卿的眼神警告下,戛然而止。
封少朴只顾着疼了,也没注意这茬,“都他么的死人啊?还不赶紧来给老子看看,我草,疼死了,保镖呢?谁是领头的,给老子站出来!”
那个小队长硬着头皮出列,“二少,您有事儿?”
“废话!没事儿老子喊你干什么?”封少朴呲牙咧嘴的哀嚎了两声,烦躁的冲齐行吼道,“没有止疼药吗?”
齐行陪着小心,指着正在滴的输液袋,“这就是止疼的。”
“那老子怎么还是疼?这是什么破药啊,一点用处都没有,给老子换,换最好的。”都这样了,还在叫嚣。
封少卿掩下眼底的鄙夷,温声道,“二哥,你可冤枉齐院长了,这药就是目前最好的止疼药了,你之所以觉得疼,是刚才扯到伤口导致的,你不动了,歇息一会儿就会好。”
委婉的告诉他,是你一个人的作的。
齐征面露感激,其他医生也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怎么来的,就又怎么走了,连那个被骂哭的小护士一起。
房间里剩下的自己人,就见封少朴像变脸一样的没了刚才的嚣张和冲动,反而一脸的凝重,“少卿你跟我说实话,事情是不是闹大了?”
封少卿沉吟着道,“怎么会呢?二哥多虑了,蒋家出了这口气,后面就铁定不会再翻旧账。”
封少朴咬牙道,“就这么便宜蒋家了?我什么便宜没捞着点,还惹了一身腥,对了,爷爷和大哥呢,他们怎么说?”
封少卿迟疑着道,“爷爷和二哥那边,我都替你做了主张,挑着能说的都说了,爷爷还好,就是大哥,看着很生气,这件事怕是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了,等大哥问起你你脾气好一点,认错就对了。”
封少卿越是听这样的话,就越是不服,“我为什么要认错?我帮着他对付蒋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发脾气?草,老子我还想捅破天呢。”
“二哥……”
“算了,算了,我不说还不行吗?嘶嘶,可真特么的疼。”封少卿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又是一阵大喘气。
封少卿坐在床边的椅子里,姿态闲适意,闻言,很随意的问,“二哥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封少朴怔了下,才喃喃道,“我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得过且过吧。”
“都说了,没那么严重,我在爷爷面前也给你求过情了,爷爷说,你的心思和初衷都是好的,就是没把计划进行的更周密些,这才让人找到了破绽,功亏一篑,以后吃一堑长一智,就会少走弯路了。”
“爷爷真是怎么说的?”封少朴不敢置信的问。
“当然,我还能骗你?”
封少朴死灰的脸上顿时泛出亮光来,犹如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