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离着月桂山庄还有段距离,叶静姝就欣喜的喊起来,“好香啊,是桂花的味道,离着这么远就闻到了。”
叶子衿感慨着点头,“的确是香,不愧是月桂山庄。”
骆嘉和却无心欣赏,能闻到味了,就说明马上到了,她之前放松的心思再次紧绷起来,“都打起精神来,看看自个儿还有哪儿不周全……”
叶桃夭无奈的叹道,“妈,您又来了,说好了不紧张的,爸,您也劝劝啊……”
叶继宏干笑,呵呵,他更紧张,不过是装的好而已。
车子进了月桂山庄,一下车,就看到等在那儿的蒋朕,他今天穿着正装,更显容颜精致、气质卓然。
“叶叔,骆姨,大姐,二姐,夭夭……”他含笑走过来,一脸的春风得意,亲昵的喊了个遍。
叶继宏是大家长,这时候当然得他出头,他应了声后,试探的问,“那个,你家长辈来了吗?”
“来了,在前面折桂轩等着呢。”蒋朕虚指了个方向,又解释,“这次没让我姐姐和姐夫们过来,人太多,怕你们不自在,只我爷爷奶奶,还有爸妈。”
叶继宏干巴巴的笑着点点头,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没来好啊,只那几位他压力就够大的了,以后慢慢习惯吧。
去折桂轩的路上,蒋朕领着他们,特意多绕了几处桂花开得最美的地方,几乎都是上百年的树,有的高达十几米,整个树冠如撑开的大伞,金的银的花藏在枝叶里,风吹过,花枝颤颤,楚楚动人。
“真美啊!”叶静姝不停的拍照。
“香气也能使人醉。”叶子衿捻起飘落在身上的桂花,深深的嗅着。
“这么多桂花,你都用来做什么?”叶桃夭目光所及,皆是桂花,有的已然随风飘落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金银碎玉。
蒋朕道,“大多都用来做桂花茶和桂花酒,桂花酱和桂花蜜也会准备几罐,另外,就是桂花糕,桂花糯米藕等小食……”说完,又问道,“叶叔和骆姨喜欢桂花做的哪种吃食?以后我每年也做些送去。”
骆嘉和闻言笑道,“阿朕有心了,不过不用特意费心去忙活,你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我们喜欢的。”
“那敢情好,我已做了不少,等下给您带回去。”
“好,好……”
赏玩桂花,蒋朕把人领到了折桂轩,蒋家人听到动静,并没坐在楼上的雅间里等,而是出来迎着,蒋云霆也赫然在内。
叶继宏的手被紧紧握住时,还有点懵,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一个想法,他被大领导出门迎接了?还是这么积极热情?
怎么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呢?
蒋云霆不是会寒暄应酬的性子,不过是记得儿子反复强调的话,那就是对叶家人一定得态度恳切,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为此,他不但主动握手,还别扭的喊了人家一声“叶老弟。”
他比叶继宏年长,这么喊没错吧?
殊不知,这一声把叶继宏喊得虎躯一震,脑子更木了,他都能跟这么大的人物称兄道弟了?
相较他们,女人那边的气氛就和谐多了,有霍宜之在,就不会冷场,她笑眯眯的把叶家来的女人都夸了一遍,既不会让人觉得是虚伪的场面话,又没有那种刻意套近乎的尴尬,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关系也一下子拉近了。
骆嘉和紧绷着的神经总算舒缓了几分,她原本喊霍宜之老夫人,后来被纠正成“霍姨”,叶子衿三姐妹也称呼的是“霍奶奶”和“金姨”,在这里没有身份和地位,就是纯粹的俩家人见个面。
到了雅间,又纷纷跟蒋老爷子打招呼,这个全国人民眼中戎马一生的铁血将军笑呵呵的像个圣诞老人,完全没有电视里的严肃迫人。
蒋云霆也是如此,他倒是没有蒋老爷子和霍宜之笑得那么和蔼可亲,却也不似新闻中的冷肃威严,甚至,他还刻意的找话题跟叶继宏聊天,就是为了化解人家的紧张和窘迫,表现自己的平易近人。
蒋老爷子这一点做的比他好,他一口一个“继宏”,语气自然随意,完全是把叶继宏当成自家的小辈看,聊的也是非常接地气的日常,偶尔畅快的哈哈大笑,笑声洪亮。
叶继宏从一开始被动的配合,到慢慢的放松融入进去,最后吃饭时,已经能跟俩位原本在他眼里高不可攀的大人物谈笑风生了。
女人这边,关系更加融洽,霍宜之主要是招待骆嘉和,俩人不缺话题,衣食住行随便哪个都能聊出兴致来,而金元蓉则陪着三姐妹,按说,让她女儿来更合适,平辈们在一起聊着会随意些,但儿子拦住了,为显得对女方家的郑重,她亲自招待。
金元蓉陪着蒋云霆出席过不少的重要场合,什么场面都手到擒来,对待三个小辈,却没有半分小觑和轻视,处处表现的亲近和蔼,让人心生好感。
叶子衿私下跟叶桃夭道,“有这样的婆婆,姐就放心了。”
叶静姝更是羡慕的不得了,都说恋爱好不好,是看俩个人的感情,而婚姻好不好,则要看婆媳感情,她跟程雪晴的关系怕是化解不了了,还是妹妹有福气,遇上这么开明知礼的婆婆,婚后的生活可想而知,自是顺遂和睦的。
中午的饭,是蒋朕做的,他陪着俩家人说了一会儿话,见彼此之间的生疏消弭了后,就去厨房做菜,为了这一顿,他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尤其为了应和中秋,用桂花做了个超大的月饼,惊艳了所有人。
两家人吃得都非常满意,就是送叶家人离开后,霍宜之酸溜溜的嘟囔了几句,“都说女大不中留,这儿子大了也留不住吆,要不是沾亲家的光,奶奶这辈子都不知道能吃上这么一顿饭不?”
金元蓉听的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其实也有那么一点酸,想想刚才儿子的表现,对叶家人的亲昵,简直要晃瞎她的眼。
蒋云霆表达的最直接,哼了声,“儿子算是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