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骆嘉和看着打开的食盒,睁大了眼,“这,这是从哪儿买来的?”
叶静姝表情更夸张,“天,这是粥?”惊叹完,就忙拿出手机,换着角度接连拍了十几张,“这都不需要滤镜……”
叶桃夭盯着那四碗粥,神情是麻木的,果然,他又搞成这种艺术品的调调,这是防备她又捏造理由?
她此刻的确词穷了。
叶继宏负责解释,“呵呵,是夭夭的朋友送来的……”
骆嘉和立马问,“是那个送玉兰糕的?”
叶桃夭干笑着点了下头。
“可你不是说那人在山区老家吗?”
“……粥是雪凝姐熬的,她很会弄这个。”
“喔,这样啊,咦?那也不对啊,人家怎么熬粥送给咱们啊?这也太客气了吧?”骆嘉和不解的问,“夭夭,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个,其实是我跟雪凝姐说想喝粥了,以前在y国时,我也常常喝她做的粥。”太对不起雪凝姐了,让她背了这么多锅。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麻烦人家呢?”骆嘉和数落完,又叮嘱,“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改天也请人家来咱家吃个饭,妈得当面谢谢。”
“啊?好……”到时候,只能跟雪凝姐串号口供了。
……
粥只有四碗,吃饭的时候,叶继宏就把那碗西芹瘦肉粥分成了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给了叶德安。
骆嘉和也把小米南瓜粥分开,端给周老太太一半。
她和叶继宏都不是馋嘴的人,但今天的粥熬得实在是香,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他们哪还能控制的住?
喝了一口,就更加庆幸自己留了一半。
“这粥熬得不错。”向来不贪吃的叶德安难得也露出几分享受的表情。
周老太太闻言,就对叶桃夭道,“问问你那个朋友,人家是怎么熬的粥,咱家也跟着学学,吃粥可比喝豆浆养人。”
叶桃夭喝着红豆粥,头也不抬的道,“人家这是祖传的秘方,不对外说。”
“熬粥还有啥秘方啊?”周老太太不满的瞪着她,“你是不是不愿意问?又不让你做饭,你只管回来学给你妈听就行。”
“奶奶,我不愿意强人所难。”
“你……”周老太太又被她气着了,转头冲叶继宏嚷嚷,“你听听,她这是说的啥话?我说啥了就强人所难?”
叶继宏面色不愉的道,“妈,夭夭是真问不出来,您就别为难她了。”
“你……”
“行了,吃个饭也不安生。”叶德安冲周老太太喝斥了声,“赶紧吃,不是今天还要去萃华楼听戏?晚了可就听不全乎了。”
闻言,周老太太顿时啥毛病也没有了,麻溜的吃起饭来。
叶桃夭听到萃华楼,眼眸闪了闪,对于这个地方,她很早就听说过,在戏迷眼里,那是规格最高的梨园,最难得是,它还保留着百十年前的风采,战乱期间,很幸运的没有被破坏,也算的上是文物古迹了。
现如今,萃华楼里不仅有戏曲,还有相声和评书,有闲的人进去就能悠哉的待一天,点一壶茶,上几样点心零嘴,消磨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坦。
不过门票很贵,寻常人还是不舍得常去的。
在以前,她对这里的认知就是个很有名的戏园子,但最近她却听说,翠华楼原来是金家的产业。
据说,金家祖上是皇族的一位王爷,富贵显赫,置了很多的业,子孙享用几代不尽,后来遭遇那样的乱世,金家为保家里人平安,捐出去不少财产,最后只留了一座萃华楼,因为金家人都酷爱听戏。
金家这些年在帝都上层圈里,是数得着的低调,不过,却没人敢小觑,相反,还得不动声色的捧着,因为蒋家的主母是金家的姑奶奶。
也就是蒋朕的母亲。
曾经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儿,如今却因为听了翠华楼三个字,她就想了这么多,叶桃夭懊恼之余又有些不安,她最近是不是太过在意蒋朕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
叶桃夭有意识的开始回避,然而,老天爷却喜欢捉弄人,你越想避开,越是避不开。
下午,韩长渊又来了。
这次带的是雪花酥,交给她后,还不忘提醒,“叶医生,您还没有给五爷电话。”
“……”他就不能给她打?
“叶医生……”
怕他再说出什么催人的话,她赶紧拿着手机出去打了。
那边接的很快,“有事儿?”
叶桃夭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雪花酥已经收到了,还有早上的粥,味道都非常好,谢谢。”
“真心话?不是为了应付我而故意违心的示弱?”
这人是魔鬼吗?
“蒋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沟通真的有待于提高,为什么我说的话,你总是用相反的那一面去解读呢?”
“相反?”蒋朕哼笑了声,“我以为正戳中你的内心才对,还有叶医生,沟通有待于提高这事,你只要再多努力些就好。”
“什么意思?”
“你尽量向我看齐。”
“……”还能有点脸吗?
“还有事吗?”
“以后,你能别再送了吗?“
”别告诉我,你已经吃腻了,我不会信。”他对自己的厨艺非常有信心,“或许,是你找借口找到词穷了?”
叶桃夭心口顿时一塞,“不是。”
“那不然呢?”一副好奇她又能编出什么新借口的语气。
“……我不想太出风头行吗?”冷不丁的送一回,就已经让知道的人跌破眼镜了,若是天天送,她得多遭人嫉恨啊,最重要的,是会让所有人以为她很‘受宠’,那她以后还怎么干脆的跟他撇清关系?
“这算什么出风头?”蒋朕不以为然,“这才刚开始。”
闻言,叶桃夭脸色都变了,“什么意思?”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厨艺只是第一步,而我,掌握的技能远不止于这一样,你会有机会一一见识到的。”在她说出他不如杜若时,他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叶桃夭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的问,“你至于吗?”
蒋朕轻哼,“很至于,我还从没被哪个人小瞧过。”
“所以呢?你是要必须征服全人类才能甘心?有一个不臣服在你的脚下你也接受不了?”叶桃夭只觉匪夷所思。
蒋朕默了几秒,淡淡的道,“你这么以为,就这么以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