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出入任何场所都会带着薛皎月。
薛繁织却因为总是被金氏挑剔而只能一个人坐在院子门口等着母亲和姐姐回来。
因为坐着不动,总是张望,也不说话,薛家人就以为她是呆子。
薛繁织越呆,薛洋就越不喜欢她,金氏也就不喜欢她。
父母不喜欢一个孩子,会挫败孩子的自信,因此薛繁织越发老实甚至呆木。
可她越是这样,薛洋和金氏越不喜欢她。
如此循环,无休无止。
形成了恶循环,就成了薛繁织上辈子那个样子。
那样一个人,明明是嫡女却什么都得不到。
她的任何事情都要别人来摆布。
不管怎么努力都活不成别人喜欢的样子。
她如何不苦?
这辈子,她不敢重复上辈子的老路,她尝试着一种新的人生,交接新的朋友,找新的丈夫,开始新的生活。
明明已经碰见了有情有义的郎君,明明愿望就要成真,人却在这时候死了。
苦!
真是太苦了!
好像比上辈子没有希望的人生更加悲惨!
这样一个明明没有做错事,却总是被命运如此捉弄的女孩子,又如何不让人心疼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知道你会难过,所以想来看看你,阿织啊,别难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了最后一句话,薛繁织悲痛的闸门再也坚持不住,痛哭起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不过是想嫁个好人,开始新的生活,怎么我都没给他定亲呢,人就去了啊!这真的是我的命运吗?”
是你的命啊!你的命就是必须嫁给我你还不明白吗?
萧翊很想告诉薛繁织这个事实,但是姜玮死了,在死者为大面前,这些安慰的话他说不出口。
因为这一点也不安慰,竟还有些小人得志。
“阿织!”萧翊不能明着说出来,将薛繁织轻轻拥抱在怀里,拍拍薛繁织的肩膀给她实质的安慰:“别难过,这不是你的命,你的命会很好的!”
薛繁织抬起头道:“我之前也以为我的命很好,哪怕父亲不喜欢我,母亲不器重我,祖母不关我,甚至被薛皎月败坏了名声,我都没有认过命!
我依然告诉自己,我生在锦衣玉食之家,从来没有爱过饿,我是多么的幸运和幸福!
现在我有点点怀疑了,我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太傻了,明明就是在用理由麻痹自己,不让自己伤心而已吧?!”
萧翊心中叹息? 可不是? 你就是那样。
任何一个人? 有了薛繁织那样的家长和经历都会恨吧?
可是这丫头上辈子竟然还能给薛洋求情。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薛洋的不公平!
多么的傻啊?
可他喜欢她喜欢的无法自拔? 不正是因为她这份任何人都无法给她泯灭的善良吗?
善良不会当饭吃? 有时候善良的人甚至是可恶的。
但是起码,跟善良的人在一起? 不用担心她给你使绊子。
对,其实他爱上她? 就是这种带有功利性的。
是后来跟她接触过了,发现她美丽? 内秀,心里装着星辰和大海? 所以才不会跟别人计较。
因为美好的是回去把她的心已经填满了,她知道满足。
那时候他真正的爱上了她? 后来就无可自拔了!
“阿织,别胡思乱想了!不然你想喝酒我带你去喝酒吧!”
萧翊真的不想说别的安慰薛繁织,因为越说越像是炫耀,对死者不尊重。
薛繁织确实想喝酒了,一醉解千愁啊!
她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去吧!”
不提薛繁织和萧翊下山去喝酒了。
何氏受了侮辱? 她不能直接去找薛洋说? 就让自己的婢女给薛洋透话。
那婢女能说会道,什么平平无奇的话,到她的嘴里都会被形容的活灵活现。
“我家夫人也没说不下车,本来就应该是姜家的马车,夫人已经十分打扰了,她真的过意不去的要下车了,可是这时候大夫人却不依不饶起来,说‘夫人自己下车有什么稀罕看,她要把夫人拎下来,让夫人难堪才过瘾。’这不是明显的打击报复吗?
我们夫人安分守己的过活,虽然会借用一下薛家的东西,但是真实被逼无奈,大夫人若是觉得心里别扭,不然早点让我们夫人走了就是了,别这么侮辱人啊!”
薛洋不利于行了,如果是早先时候,他非要把这个金氏碎尸万段才行。
她踩谁不好,尽然敢踩他心爱的女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把金氏给我叫来!”薛洋命令道。
何氏婢女本来想去看热闹,看薛洋到底如何收拾金氏,看金氏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惊胆战。
她真的想看!
但是她知道,没人会给她看自己的隐私,如果给你看了,那就是要小心想想,这个人是不是要着手对付她了!
所以不能出头啊!
但是她依然能在这间房子里见到何氏,这就足够了。
金氏穿着拖地的粉白相见襦裙,昂首挺胸,跟之前的猥琐气质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相公找我啊?有事吗?”金氏特别冷淡的问,没有往日的关心与讨好。
问完了坐在榻边也不看薛洋,看的婢女心里慌慌的。
薛洋却还看不出金氏冷淡一样,暴跳如雷道:“你干的好事,你尽然敢拉何氏下车?谁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
相比较薛洋的怒,金氏开心多了!
她眼睛一挑,看不起人的意思看着薛洋道:“我为什么不能拉何氏下车!?
因为那马车是我自家的吗?
所以我自家的东西,我都不能做主,要一些不相干的人来指手画脚!?
家主你不要太可笑了!”
“我太可笑!?你竟然敢看不起我?你知不知道这个家我说了算?我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金氏满不在意的道:“你真得觉得这是你的东西吗?既然家主如此蛮不讲理,那咱们就说说好了,马车到底是谁的!
难道不是花我的钱买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
就算我不说是我买的,也是薛家人的马车,而不是何氏的,平时没人用车给她用也就算了,今天我女儿要用马车,她不肯下来难道我不该生气!?不能把他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