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素斋,安乐公主不肯回宫,又作妖,“我要逛街买东西。”
“你脚受伤了,还是先回宫吧。”晏洢真担心她的脚,走来走去,会伤上加伤。
“我的脚不疼,我就要逛街,你陪我,你要不陪我,我就再跳一次马车。”安乐公主倔强地道。
“你何苦折腾自己的身子。”晏洢皱眉道。
“我舍不得折腾你,我折腾我自己,管你什么事,反正你又不心疼。”安乐公主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晏洢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安乐公主的难过,纵然心如刀割,他也不敢表现出来;爱而不得,情深缘浅。
安乐公主最终没能如愿让晏洢陪她逛街,上了马车,就被晏洢直接往宫里送。气得安乐公主乱骂,“晏洢,你混蛋,你是个大混蛋,我要去逛街,我不回宫,你好大的胆子,敢违抗公主的意思,本公主要弄死你,本公主一定要弄死你,你这个混蛋。呜呜呜……”
任由安乐公主如何吵闹,她最终还是被晏洢给送到了宫门口,晏洢从马车上下去,“公主。”
“我不下来,我要去逛街。”安乐公主抓着车窗不松手。
“公主,等你脚伤好,再逛。”晏洢劝道。
“你会陪我吗?”安乐公主问道。
晏洢沉默不语,他想陪,可是他不能陪,也没有资格陪。
见晏洢不回答,安乐公主快气炸,“晏洢,我恨你。”言罢,安乐公主从马车里冲了出来,纵身就往下跳。
晏洢展开双臂,去接她,到是把人给接住。人接住,要放下来却不容易,安乐公主搂住他的脖子,而后埋头在他的肩膀上,“嘶!”安乐公主咬了他一口,晏洢痛得倒吸了口冷气。
咬完了,安乐公主从他身上跳下来,“晏洢,我恨你!”言罢,安乐公主头也不回地往皇宫里冲,两个宫女和两个护卫连忙跟上。
晏洢神情黯然地目送她跑远,车夫看着他的肩膀,“公子,出、出血了。”
晏洢听而未闻,他肩上的伤再重,也重不过安乐公主心上的伤。
安乐公主伤心难过地冲进皇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要出宫,那宫女和护卫看到了,停步行礼,“见过安国公世子,世子万福。”
“见过傅大人,给大人请安。”
“见过傅世子,给世子请安。”
称呼各有不同,但叫的都是同一个人。
傅知行也听到了安乐公主喊的那句,“晏洢,我恨你!”他走出宫门,看到的是晏洢要上马车,“洢哥儿。”虽然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但看在晏洢是潇潇的侄儿的份上,他就多事一下,问问情况。
晏洢一怔,转身,“姑父。”
傅知行和晏洢一起上了晏家的马车,傅知行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和安乐公主,怎么一回事?”
晏洢张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也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说私情。
“你们暗通款曲,私定终身了?”傅知行问道。
“我们发乎情,止乎礼。”晏洢承认了和安乐公主的感情。
“你们为什么闹翻?让她恨你。”傅知行顿了顿,“我要听实话。”
晏洢迟疑片刻,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傅知行听罢,冷哼一声,“你早知道她的身份,为何要去招惹她?”
“我……”晏洢抱头,“我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住。”
“在她情根深种后,你慧剑斩情丝,晏洢,你不觉得这么做太无情、太无耻了?”傅知行厉声诘问道。
“姑父,我知道我辜负了公主,可是姑父,如果是你面对这种情况,你会如何选择?”晏洢也不想放弃安乐公主,可是他找不到两全之法。
“我只会选择你姑母,普天之下,万物于我皆如尘,唯有她是我心头之肉,肉之中骨,骨中之血,割舍不得。”傅知行正颜道。
晏洢呆怔片刻,道:“姑父是至情至性之人。”
“我这不是至情至情,我是知道什么重要,我需要什么,做官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是个人都会做。”傅知行一直都很想辞官。
“晏家子弟以入仕为官为己任。”晏洢不想坠了晏家的名声。
傅知行嗤笑,“洢哥儿,难道除了入仕为官,就没了别的出路了?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爬到了高位,可身边无有相知相爱的人陪伴,你难道就不觉得孤独?等到你百年归老时,我可以断定你会后悔今日舍弃心中所爱,而选择权势。小子,好好想想,要怎么做?考虑清楚了,别到时追悔莫及。”
傅知行说完,就下了马车,坐上了轿子,回安国公府了,他得向潇潇讨要奖赏,他为了她,才多费唇舌开解她的侄儿。
晏洢也坐着马车回家,一路上,他都在想傅知行说的话。
宫门口发生的事,有人禀报了天佑帝。
“晏洢?晏家的小子,这次科举好像是二甲。”天佑帝摸摸下巴,让内侍把二甲进士的名单呈上,很快就找到了晏洢的名字,二甲第十六名。排名还挺靠前的,让内侍查了一下,得知晏洢暂时补了个缺,在京卫指挥使司任正八品知事。
天佑帝笑笑道:“年纪小,熬熬资历也好。”
一夜过去,次日晏洢找到傅知行,请求傅知行带他进宫面圣。傅知行看着他,“你确定为了安乐,舍弃权势?日后落魄,无有建树,被人嘲笑,也不会怪罪安乐?”
“姑父,我想得很清楚。”晏洢认真地道。
傅知行带晏洢进宫,晏洢跪在天佑帝面前,“臣恳请陛下让安乐公主下降晏家。”
“你想娶安乐,朕得问问安乐。”天佑帝宣安乐公主晋见。
安乐公主并不知道晏洢来求娶她,以为天佑帝是要将指给探花郎,失魂落魄的来了,进殿发现跪在地上的人是晏洢,大吃一惊,“父皇,都是女儿的一厢情愿,与他无关,求父皇开恩,饶了他吧。”
“女生外相,朕还什么都没做,你这丫头就护上了,看来是情投意合,行了,你们先到后殿呆着去。”天佑帝笑道。
安乐公主和晏洢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跟着内侍去后殿了。天佑帝把晏同烛宣召了来,晏同烛给天佑帝见了礼,天佑帝就笑道:“晏卿,我们结个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