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无生剑宗的前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追杀我，不知在下因何事得罪了你们？”余天一一边逃遁一边冷声道，“我记得，我刚给救了你们的人，你们现在居然恩将仇报，无生剑宗的人都是这般厚颜无耻吗？”

柯浪冷笑道：“你为何要逃？”

“我赶着去总坛参加总会，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了，速度自然要快一些，难道不对吗？”

嗡！

回应余天一的又是四道剑光，余天一当即脚跟抵住水面，冰凉的江水瞬间迎面而来，他的速度也随之骤降。

咕咚！

失速的余天一落入江水中，余天一尝试着睁开双眼，但是黄蒙蒙的江水汹涌而过，根本无法看清水面上有什么动静。

“火眼金睛，开！”

双瞳之中金火闪耀，终于能够勉强看清一丝水面上所立的人影。仔细感应了一下，这个目视有效距离仅有十丈，余天一收敛住气息，往江底沉去。

入品武者可以通过往肺中吸入一团空气，凭内息在水下存活一段时间。像余天一便可以在水下待上一炷香时间，而柯浪这类五重天的武者，可以在水下留存半天。

但是水下的环境不比水上，五感受到严重影响，对于气息的判断也会降到最低。如果柯浪也沉入水中，他的感应范围只有周身的两三丈范围，超过这个距离，他便无法感知。而且水下对于武技的施展有着严重的阻滞，攻击距离、强度都会被严重削弱，就好像普通枪弹在水下激发一般。

柯浪等四人脚下撑起一面直径一丈的真气凹面，脚下的水面被压成半球状，将他们的身体托在水面上，不至于他们沉下去。

“我下去搜寻，你们留在水面上，只要他一露头，格杀勿论！”

柯浪撤去脚下的真气，“咕咚”一声沉入水中，只听得耳边传来隆隆的波涛声以及自己的内息之声，别的任何声音都分辨不出来。

“老大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当年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将那个孩子一剑轰下山崖的。”姜平输沉声说道，他是当年参与追杀余天一和金岳的几人之一。当年的那帮人，只剩三人，之前又折损一人，如今只剩他和柯浪。

“余松雨的儿子乃是罕见的玄阴之体，这是太和门和无生剑宗人尽皆知的事情。男子拥这种体质，不能练武不说，更是早夭之状。余松雨每月都要运气将他体内滋生的阴气拔出，这才保他活到了九岁。当年，柯老大以四重天巅峰修为对付一个病秧子，没道理失手，而且他施展的还是无生剑气，一中无生，此生无生。”

公羊道平侃侃而谈，当年他留在太和门，围剿那些未来得及逃脱的太和门门人，并未参与追击。但是，太和门灭门之前，太和、无生两家是世代修好的宗门，只是无生剑宗突然发难，打了太和门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以太和门的实力，硬碰硬的话，鹿死谁手还两说。

“就算那小子不是余家的余孽，就凭他的天赋，将来说不好又是另一个上官九川。可别忘了，当年放过濒临灭门的正道盟，如今再次成长起来的正道盟却是无生剑宗一统玄极最大的绊脚石。”

另外两人神情一凛，这名黑袍人名为刘汐，他是花无生的亲传弟子，身份实际上要比柯浪尊贵许多。但是他降尊纡贵，甘愿受柯浪指挥，不为别的，因为他是第一次下山，需要增长一些江湖阅历经验。

“刘师弟说的极是，柯老大下去已经有一会了，那小子到现在还没冒头，难不成这小子真有什么飞天遁地的本事不成？”公羊道平平时就是刘汐的跟班模样，刘汐一说话，自然得到他的积极响应。

轰！

说话间，三人前方不远处的水面上剑气纵横，金青两道剑光彼此纠缠，炸翻大片江涛，鲜血染红了江水。

“老大！”

“柯师兄！”

三人连忙御气过去，却见一头一丈长的鱼兽翻着肚皮，顺着江水往下游流去，其身上下满是剑气射穿的孔洞，鲜血汩汩外流，正是这头鱼兽的鲜血将江水染红。不少以鱼尸为食的食腐水生动物瞬间围着鱼尸啃食起来。

轰！

又是一声炸响，两道剑光一闪而逝，又有一头鱼兽浮了上来，死的不能再死。

哗啦啦，一道身影自水中冲天而起，一脸阴沉的柯浪持剑落在水面上，只见其身上的衣服有数道破损，不像是利器划开的样子，反而像是被某种动物撕咬造成的。

“柯师兄，怎么回事？”刘汐同样一脸阴沉，没想到一向沉稳的柯浪居然一无所获。

“那小子好生滑溜，竟然招惹了数十头鱼兽来围攻我。这些鱼兽虽然都不是什么入品灵兽，但是着实烦人，而且它们是天生的水行专家，看起来个头很大，但是在水中灵活不已，就连我也得小心应付。”

柯浪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他并没有受伤。

“那现在该怎么办？”姜平输同样面色有些难堪，正在说话间，却见他不由自主地向天上升去。

只见一头更为巨大的鱼兽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鲜红的牙齿，自水底偷袭他。由于破不开他脚下的真气弧面，鱼兽只得将其向空中高高顶起。

嗖！

刘汐手腕一抖，一道剑光瞬间将那头看似凶恶狰狞的鱼兽拦腰切为两截，冷冷的血雨瞬间将三人浇了个透，落入江中的鱼兽尸体又溅起大片江水，将三人身上的血污冲了个干净。

鱼兽的尸体又招来一些食腐者上下翻腾。

姜平输再次落回江面，面色更加难看，显然寻不到余天一，这江面上也不是什么欣赏良辰美景的好地方，而且随时都有这些烦人的鱼兽袭来。

“他肯定还要上来换气，我再下去寻他，你们分散一些，以防他跑远了我们不知道。”

柯浪再次沉入水中，其余三人各自散开有百余丈，成三角形状待守阵型。

余天一感觉胸口憋闷，心跳也不由加速，显然这是缺氧的症状，他在水下停留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炷香，如果再不出去换气，就要被憋死。

只有达到七重天的武者，才可以利用任何环境中的氧气，就算是永远呆在水中也不用担心憋死。

“刚才的那些鱼兽只是一些长的比较大的普通鱼类，并不能对入品武者造成威胁。但是，低于五品的灵兽根本不是这几人的对手。”

感觉到周围水流的变化，余天一短剑一划，一条正要向他攻击的鱼兽瞬间被开膛破肚，余天一一把抓住鱼腹内的鱼鳔，也不管鱼鳔上的血腥，张口咬去，咬出一个破口，贪婪地呼吸着当中的氧气。

这个世界的人、动物也是吸入氧气，排出二氧化碳，与前世并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是，入品武者或灵兽，在刻意的情况下，可以只吸入氧气，但是那样做会消耗不少真气。

咕噜噜！

鱼鳔里氧气含量很高，也有部分氨和二氧化碳。余天一调动真气，只用嘴吸入鱼鳔中的氧气，用鼻子排出肺里的废气。一只四五丈长鱼兽的鱼鳔足够他将肺中的所有气体置换掉。

一只鱼鳔里的氧气已经完全消耗掉，余天一胸闷、心跳加速的症状也消失不见。

“黑影！”

那道黑影不是鱼兽，而是人形，显然正是在江中寻找余天一的柯浪，余天一微眯着眼睛，敲敲地摸上去。

在江水中，柯浪的实力被削弱了太多，而他自己本身的实力就弱于对方，就算是削弱，也比对方差不了多少。

“刚才的交手试探，确定他的感知范围只有方圆三丈距离，超过这个距离，他就是睁眼瞎。”

余天一默默地从乾坤盒中取出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