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生辰。

“甜吗？”雁回声音沙哑地问，温热的指腹，擦拭着她的唇，她的唇被他亲吻到红肿，指腹擦过时，又软又热。

他想再欺负一遍。

“甜！”糖人被他发觉了新吃法，年锦书窒息在这样的温柔里，雁回目光火热地看着她，倾身过去，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粗重的呼吸渐渐平息。

年锦书不敢动，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经不起一点撩拨，若是干柴烈火就太丢人，至少……也要过一年孝期。

雁回压住了心底的渴望，身体也恢复如常，他微微退开了一步，“还想要吗？”

年锦书，“……”

她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似是没想到他竟还想要一亲芳泽，一时不知道该拒绝，还是同意好，心里两个小人都要打架。

再亲亲……好像也没什么。

“八个糖人，也够了。”雁回自言自语。

“哦……”年锦书暗忖，他说的是糖人啊，“那不要了。”

雁回忍着笑意，回眸看着他，如玉的脸庞上有一点点坏和戏谑，“怎么听着有点失望呢？”

“我没有！”年锦书反驳，“你胡说！”

年锦书拿着糖人，跳到一旁去，把剩下的兔子都吃了，又忍不住回味了一下，糖人的新吃法，也是很不错的。

他们在小店铺了，逗留了一下午，年锦书吃了两个糖人，雁回不让她继续吃了，“晚上再吃，一次吃完了，晚上就没有了，回头放在地窖里，可以保存好几天。”

一次吃太多糖也不好。

年锦书也听话，没有继续吃，拿着糖人心花怒放，她就算不吃，光是看着也很喜欢，雁回问，“你儿时挺胖的，后来是戒了糖减肥吗？”

年锦书，“……”

这么好的气氛，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嗯？”

年锦书深呼吸，压住怒火，不要生气，大好生辰，良辰美景，美人在侧，不要生气破坏气氛，可那并不是一段非常好的记忆。

年锦书从小就很胖，儿时时胖嘟嘟的，那叫玉雪可爱，可长大后再胖，那就显得臃肿难看，特别是白灵楚莺歌天生丽质，身材高挑，这么一衬托下显得她和丑小鸭似的。

除了薛岚和大哥不曾嫌弃过她，接触过她的人，多少会有一些闲话，甚至因为身形过于臃肿而被人嘲笑过。

她自尊心受挫，非常伤心，年君姚也看不下去，给她制定食谱，修炼计划，十分严格，两年下来，她才慢慢减重。

那两年里，年君姚待她非常严格，不管她怎么哭闹，他真是铁面无私，光是饿，就饿过她四天，只给喝水。

“大哥真是超严厉的。”那毕竟不是一段令人开心的记忆，年君姚严厉起来，比夫子还要古板，定制的计划就要年锦书一定要完成。

定制好的食谱，她若饿了，除了喝水，果子都不能吃。

“楚莺歌和雪姨每次都偷偷塞我猪蹄吃，真的，塞了好几次。”年锦书忍不住倾诉，“我年幼不懂事，对她们极是感激，那时候真的把她们当成亲生母亲和妹妹，后来大哥发现了，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大哥发脾气也不打人，也不骂人，就搞冷战，他带我闭关一个月，五天才允许我吃一顿饭，我就再也不敢违抗他了。”

雁回，“……”

年锦书怕他误会似的，又补了一句，“现在怎么吃都不会胖了。”

“身体会不舒服吗？”

“不会啊。”年锦书身体从来没什么大毛病，修仙之人本就身体好，头疼发热从未有过，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

雁回也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年锦书反而和他提了一些童年时的事情，那是他和她错过的时光，比如她在宛平城玩了什么，喜欢吃什么，多淘气捣蛋，等减肥瘦下来时，有多少嘲笑过她的丑的少年郎喜欢往他身边凑。

雁回冷哼，“这有什么得意？”

“好玩啊。”

“哪里好玩？”雁回嗤笑，“你胖时，嘲你，辱你，你瘦了，亲近你，恭维你，都是肤浅又两面三刀的人。”

年锦书没听出来他的酸气，“所以他们送的东西，我都砸了，他们夸我，我也不理，久而久之就传出我任性，脾气大的传闻，他们就不敢往我身边凑了，还会故意和我作对。”

雁回心想，那真是肤浅！

“你怎么不问一问我在不夜都做什么？”

年锦书一怔，“想问。”

又不敢问。

她从林述安的只言片语就能听出雁回这十年过得不好，楚飞霜疯魔了，他一人撑着不夜都，又要挨楚飞霜的毒打，这十年里，并无什么愉快的回忆，他藏着伤口，不愿意旁人看见，她也不想掀开他的手，逼他暴露自己的伤，若是有一天，他愿意说了，她一定倾听。

“也是，没什么可说的。”雁回说，“都不是什么开心事。”

年锦书伸过一个糖人，“雁回，吃糖。”

雁回看她献宝似的神色，微微一笑，接过了糖，“借花献佛？”

糖是甜的。

他一贯不爱这甜腻的味道，可因年锦书喜欢，他尝试着接受，味道还不坏。

“这是我的生辰礼，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

“是，是你的！”

临近傍晚，两人回到仙门内，年君姚和薛岚早就来了，林述安本来想要去叫雁回和年锦书，被年君姚给阻拦了。

“大哥，阿岚……”几个月不见，年锦书也想得慌，年君姚和薛岚给她带了许多甜品和零食过来，有了雁回的糖人，年锦书就像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少女，稳重得很，没再暴露自己内心的偏好，雁回暗忖，年锦书的惊喜，必须是他给的。

这里也有他的一点小心思，本来他是打算晚上庆祝时，再给她做糖人当礼物，可转念一想，那时年君姚和薛岚都来了，也送过糖糕，她再得糖人就不会太惊喜。

差不多的礼物，送心头好，顺序不同，惊喜也是不同的。

年君姚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却没戳破，今晚是年锦书生辰，仙门内热闹得很，也摆了酒席为她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