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的话,陈玉如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她铁了心的要谋划这个事情。
"你只要一口咬定,你与姨母是给我和堂哥定了亲的就可以了。"陈玉如看着杨氏说道。
杨氏还想再说什么,看着陈玉如坚定又狂热的眼神,还是呐呐的答应了。
时间来不及了,陈玉如就是再想别的招数也来不及了,索性就直接点吧!
陈玉如坐在镜子前面,对着镜子又打扮一番,然后就准备出去了。
"你去哪儿?"杨氏问道。
"去找那个女人,求她成全我和堂哥。"陈玉如淡淡的说道。
"你……"杨氏想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再说出口。
"娘你现在去找堂哥,聊家常也好,说婚约的事情也好,反正把他带出去。"
只要堂哥出去了,她才有机会找那个女人单独说话,如果堂哥在,她反而不好求成全一事。
"我,我怎么找大义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怕他……"杨氏小声说道。
她胆子本来就小,以前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好不容易使计嫁给了那个人,结果这些年的蹉跎,把她的胆子也变得小了。
她害怕很多人,很多事。尤其这次看到王大义,他一旦冰冷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就打哆嗦,要让她单独去找王大义,还是说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也不敢的。
"这个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再怎么凶,也不可能不尊敬长辈,你可是他姨母,不可能会骂你,更不可能会打你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陈玉如着急的说道。
她觉得她娘懦弱无能的很,什么都不会就算了,还胆子特别小,让她做什么都不行!
"可是,我还是……"
杨氏更小声了,她被闺女这一说,心里更加没底了,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管。她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她就像安安稳稳的搬出去住。
"没有可是,你要知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女儿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了,非堂哥不嫁,你也不想让女儿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吧!"陈玉如又开始打感情牌。
杨氏还是心疼闺女的,虽然她真的不明白,那王大义冰冷冷的,也没有什么好,闺女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那我去试试……"杨氏鼓起勇气说道。
"多谢母亲,那母亲这就去吧!女儿也出去,等到堂哥走了,我就进去找那个女人。"陈玉如连忙说道。
被陈玉如这样看着,杨氏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出了门。
陈玉如也不再犹豫,跟着就出去了。
王大义还是在屋里的,他洗了碗筷之后,就去屋里看看孩子。
"元宵睡了?"王大义小声的问道。
"嗯,我刚刚给他擦了脸,他又睡了。"杨絮也小声回答道。
这孩子哭的脸上都是泪痕,杨絮怕他脸上会干裂,就用温水洗干净了,然后给他抹了一点润肤膏。
那润肤膏是她跟着周胭一起做的,真的就是完全植物做的,不会伤害皮肤的,杨絮就放心的给宝宝也抹一点。
大冬天的,皮肤总会干燥,抹一点也滋润一些。
"今日委屈这孩子了,也是我的过错,絮儿也不要生气,马上那两个人就要走了。"王大义拍了拍杨絮的手说道。
"没事,我生气也是气那两个人,与大义哥无关的。"
可就算杨絮这样说,王大义也没有觉得内疚好一些,那两人就是他的亲戚,自然惹出的麻烦也有一部分原因归于他。
两个人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又看了孩子,心里都觉得柔软一片。
"大义,大义你在不在?"杨氏在外面喊道。
王大义听到声音,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她今天就是因为声音太大,把小元宵都弄哭了,如今又开始了,还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我去看看。"
王大义不敢耽误,就怕外面那不知好歹的人再把小元宵吵醒了。
"大——"杨氏骤然收声。
"那边说话。"王大义忍着怒气道。
"啊,好。"杨氏小声的说道。
她真的吓坏了,王大义那表情太冰冷了,好像就要掐死她一样。
王大义大步向前走,他真的想要掐死这人算了,怎么能够这样厚颜无耻,今儿一上午,居然犯了这样错两次!
真的当他没有脾气的吗?他就算是小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他也要不敬长辈了!
一直走到大堂,王大义一路吹着冷风,也没有把他那火气吹下去。
杨氏也紧紧跟着,她差点跌倒,那王大义走的太快了。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得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早上把孩子吵哭了还不够,还得追到屋子外面喊叫!"
王大义真的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他向来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可是他真的没有遇到过这样无耻之徒!
"我,我不是故意,我这次是有事,可是又怕你不在,就喊你一声,真的没有想要把孩子吵醒的意思。"杨氏解释道。
她都要哭了,那王大义真的太有压迫感了,她心里一再暗示,告诉自己她是长辈,王大义是小辈,她不能胆怯。
可是那王大义的眼神看着她,她就忍不住紧张。
"你说吧,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王大义冷冰冰的说道。
"我,我来说你的婚事,其实你以前有一个婚约,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吗?"杨氏攥着手,努力镇定的说道。
"什么婚约?"王大义皱着眉头问道。
"是你和玉如的婚约,我和你母亲定下的,可能你母亲去世的早,那个时候你又小,所以没有来得及说吧。"
杨氏低着头,她不敢看王大义的眼睛,只能按照陈玉如交代的说。
"我如今已经成亲,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母亲去世了,这一切都不作数了。"
王大义脸上压根没有波澜,还是很平静的样子。
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个东西,什么婚约?他父母双亡,也没有任何仪式,就算是真的,也只是口头之约,那就算是玩笑话。
而且,以他对这母女两个的了解,这多半也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她早就说了,也不会等到马上就要被赶出去的时候才说。
这摆明了就是想要借着这事情,然后赖在这里不走,如今竟然也破罐子破摔,完全不顾及他已经成婚的事情了。
王大义不相信,也不在意,杨氏就直接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王大义怎么不问别的啊!
比如说具体过程,或者要证据什么的,可是他什么也不问,就摆明了不理会这事情了。
再说陈玉如这边,她是偷偷跟在杨氏后面的,等到王大义出来,然后和杨氏一起出去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眼前的房间,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
"你?有什么事情吗?大义哥出去了,被你娘叫出去的。"杨絮说道。
她在门口看着陈玉如,一点也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元宵还在睡觉,谁知道这女人又要如何。
"我不是来找堂哥的,我这次专门来找堂嫂的,有一件事,我非说不可,不然我心里难过的很。"陈玉如咬着唇说道。
"孩子在睡觉,我不能出去,等到大义哥回来,你再说吧。"
杨絮不可能和陈玉如出去说话的,孩子还在睡觉,她走不开。
"堂嫂,我已经过来了,我们进去说吧,我保证,我一定会小声说话的,保证不会吵到孩子。"陈玉如苦苦哀求道。
"你进来吧!"杨絮让开了,让陈玉如进来。
她还是心软,这姑娘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说不行。
陈玉如一进来,就觉得特别暖和,屋里面门帘是厚厚的,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又好看,又挡风。
屋子里面没有熏香,但是还是有一股子好闻的味道,有淡淡的花香还有奶香味。
主屋比较大,布置的也很温馨,冬日里也看起来很暖和。不可避免的,屋子里还有一些箱子,首饰盒。
虽然没有打开,但是陈玉如看见梳妆台上面放了一只钗,上面有玉石,价值不菲。
这样的钗,她倒是也有一只,可是她觉得没有眼前看见的这只样式好看,而且这样贵重的东西就顺便放在上面,那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女人有很多好东西,对着这样的钗已经司空见惯了。
陈玉如心里很嫉妒,堂哥肯定比她想的还有有钱,而且对着这女人也足够好,什么东西都舍得给她买。
再想到从她到这里,她所看见的一系列事情,处处关怀,处处呵护。
洗衣做饭,煲汤细语……这一切都让陈玉如羡慕极了。
她更加坚定要把事情说出来的决心,如若她也能得到这样的爱,取代这女人的地位,该有多好。
她也不奢求堂哥一开始就会很喜欢她,但是日久生情,她长的不丑,虽然比不上这女人,但是没有女子一辈子都能以色事人的。
她贤惠,可以给堂哥做饭洗衣,也能给他生孩子,她还能帮他生意上的事情……她比这个女人更适合做堂哥的妻子!
陈玉如攥着拳头,快步走到杨絮面前,就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杨絮压着声音问道。
她本来是坐下来了,可是这陈玉如猝不及防的跑到她面前跪下来,她吓了一跳,又不敢大声,只能站起来往旁边站了站。
她可不能受这样的大礼,她心里不舒服的。
"玉如有一事,求堂嫂成全。"陈玉如不起来,还是跪求道。
"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你这样算怎么回事?"
杨絮皱着眉头,就要拉陈玉如起来,她心里真的又起了无名火了,这陈玉不起来莫不是要逼她?
"玉如不起来,堂嫂受得起的,我此事一说,定然就是对不住堂嫂了,所以,这一跪,堂嫂受得住的。"陈玉如看着杨絮说道。
"随便你,我反正不会接受这个,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这样算怎么回事!"
杨絮也不管她了,反正不是她让她跪着的,她问心无愧。
而且陈玉如这样一说,她就知道了,肯定这女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她?呵呵!
"堂嫂,我,我今日说了一句,不知道堂嫂还记不记得,我说了我之前有一门婚事,是母亲定下的婚约,只是没有成婚。"陈玉如哽咽道。
"我记得又如何,这事情和我有关?"杨絮平静的问道。
"那婚约是与堂哥的。"陈玉如咬着唇,直视杨絮。
杨絮还真的惊讶了,也看向陈玉如,她万万想不到,这还有这茬?
"哦?大义哥知道?"杨絮还是语气淡淡的问道。
"应该不知道,这是母亲与姨母定下来的,那时候堂哥还很小,但是不知道姨母后来有没有和堂哥提起过。"
王大义肯定不知道,陈玉如不能明晃晃的撒谎,但是她可以似是而非的说。
"这个我倒是好奇了,你说是你母亲和婆婆定下的婚约,还是在大义哥小时候,那具体什么时候?不是说自从你母亲嫁人之后,就没有回去过吗?这怎么定下来的?"杨絮笑着问道,笑容颇为讽刺。
真的是漏洞百出,这陈玉如还真的是撒谎成性啊!
"是没有回去,婚事是母亲没有出嫁的时候定下的,说要是以后她生下女孩子,就嫁给堂哥。"陈玉如努力镇定的说道。
"那可真巧,还没有出嫁,就把未来孩子的婚事定下来了,还又巧了,生下了一个女孩子。"杨絮讽刺的说道。
她真的很想指着陈玉如鼻子骂,这谎话说的真真好笑的很,把杨氏说的像一个智障,还没有出嫁,就定下了未来孩子的婚事,开玩笑一样!
而且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一个口头上的玩笑话,连孩子都没有见着,自然没有任何见证和仪式,那这个婚约算什么婚约?一个玩笑而已!
"堂嫂不信?可是这事情千真万确,虽然姨母去世了,但是我母亲还在的,她不可能拿我的终身大事开玩笑的。"陈玉如连忙说道。
"那又如何?就算是真的,那你想怎么样?还能嫁给大义哥做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