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廉轻易地察觉到翟永祥的不悦,依然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我已经收到游云龙跟柴胜德的回信,甘澜院的阵法可以为我们打开一炷香,一炷香之后我们要自行解决跟着我们一起冲进阵法的敌人。”
“他们会守在甘澜院的主院里,主院的阵法无论如何不会打开让其他人进去。”
“先前我还有所顾虑,生怕阁主会怪罪我自作主张,引狼入室可能会让甘澜院失守。如今有龚长老的消息作保,危急时刻去甘澜院暂避一时,等候安掌门来援也并无不妥。”
翟永祥干脆地反对道:“不妥,不能惊扰甘澜院。”
“我再给祁阁主和白堂主传信。不,你让龚长老载着你出了天鹰宗去传信,等收到回信再回来。”
于廉直觉地提议道:“我不走。要传信阁主出去会更好。”
他放缓了声音劝说道:“还有,我仔细想过,我们可以佯装败退,集中力量在甘澜院设下埋伏,用甘澜院的阵法做陷阱,一次次放胡霸的人进去,逐步蚕食敌人。”
“比我们留在天云阁,两头作战要更好。”
于廉加重语气沉声强调:“我这就出去传信,跟游云龙和柴胜德把这事儿定下来。我们跟甘澜院合在一处,安掌门救援起来也更方便。”
于廉把话说的太直白了。
翟永祥皱起眉头,再次反对道:“不妥。这里的阵法掌门临走前也曾特意加强过,这里若是抗不住,甘澜院也会受不住。甘澜院能自保殊为不易,我们不能把敌人带过去,更不能给安掌门多添麻烦。”
“你出去传信给祁阁主和白堂主,查问如今在哪里?何时能够回援?没有得到他们的确切回信,不要回来。”
翟永祥深深地叹气道:“龚长老没说飞云门的援军什么时候到,你跟龚长老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从天问峰山顶传来,突然打断了翟永祥不疾不徐的交代。
于廉赫然站起身来:“进攻开始了。”
没等翟永祥开口把话继续说完,书房外传来刻意放重的脚步声,敲门声响了两下,在翟永祥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之前,龚阙推开书房的大门,旋风般冲进书房,锐利的目光扫向房中的两人,急切地开口道:
“刚刚收到消息,飞云门被袁庆袭击,九个峰头即将失守。来天鹰宗的援军已经掉头回去。袁庆已经入魔,麾下的兵将能够变成黑气,无孔不入,杀人于无形之中。”
于廉猛地回头看向翟永祥。
袁庆入魔?飞龙峰卷土重来?
在这个时候?!
翟永祥沉稳地坐在座椅上,略微从书桌上抬起右手手掌,止住书房中其他两人的惊骇,格外平静地问道:“安掌门有传信过来吗?”
龚阙顿住脚步站在书房中央,在翟永祥的示意下,眨眼间稳住了情绪,言简意赅地回答道:“还没有。天鹰宗的援军时候能回来?援军回来后,天鹰宗最多能够抵挡几日?”
翟永祥从座椅上站起来,直截了当地对龚阙保证道:“不管各路援军何时赶到,我等都会拼死保住天鹰宗,我绝不会让天鹰宗在我手中覆灭。”
龚阙稍微一愣,随即飞快地点头应承道:“愿与天鹰宗共存亡。”
“如此,”翟永祥从书案后绕出来,一刻不停地接下去,“龚长老把手下人都交给我统一指挥。你带着于堂主出山,联络各路援军尽快来援。”
“传信跟外面的人说,天云阁在我翟永祥在,誓与天云阁共存亡。”
翟永祥已经下定了决心。
于廉闭上了嘴巴。
一盏茶之后,龚阙驾驶‘直升机’从天云阁升起,一路向北飞出天鹰宗的地盘,在距离天问峰一刻钟的直线距离内,找到一个山顶落了下去。
片刻后,有驯鹰接连飞起,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龚闻的‘直升机’飞走后,有‘飞船’从天云阁飞起。与此同时,天逸峰,天炼峰各有一艘‘飞船’升起,一起向着天问峰集结。
天鹰宗第一次集中宗门内精锐兵力,摆开了跟胡霸决一死战的架势。
……
霍迪国岁方城外,罗润清自从进了高天所在的帐篷就没有再出去过。除了康健和安怀信可以进出帐篷之外,无人知晓高天是否还活着。
岁方城内,安志坚还在城主府中垂死挣扎。
城主府方圆百丈开外四方的街道被封锁,百丈内的民众被挨家挨户搬走,一起搬到城外安置在飞云门兴建的帐篷中暂住,他们留下的房屋全都安排上中毒的人住了进去。
每天都有人被抬到街心,让飞云门炼药堂的弟子接进去,十天内中毒的人超过了三千人。每天都有人死去,死去的人数已经接近五百人。
死去的人太多,城主不得不在四条封禁的街道上,各拆除出一处空地,让死者的家人能够远远地祭拜,遥遥地看着亲人被烈火焚烧,再把灰白的骨灰装进陶罐中封存起来,贴上名字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等待允许接回去安葬的命令。
解毒的汤药增加到六种,没人单喝一种汤药解毒,只有喝过多种汤药后,不明原因被解毒痊愈病患。这些人见过了飞云门炼药堂长老和弟子们不眠不休的照顾,都愿意留下来帮助照顾其他中毒的人。
只是这些人真不算多,总过也没超过一百人。
岁方城林林总总的消息,不遮不掩地传出去,引动忠国公亲自率领百万大军,向着岁方城包围过来。战场上除了有伪先天高手专门刺杀军中将领,还新添了专门暗中施毒的人,死在毒药下的兵将越来越多。
战争愈发惨烈起来。
袁庆一日之间从申国东路军开始,穿越中路军,终于在西路军的战场上,吸取了足够多的枉死神魂,也接到了宣烨回信,国师府并没有更多飞云门的秘密可以奉送。
袁庆没有急着返回飞云门。
他在通往岁方城的官道上,追上一队申国官兵,无声无息地弄晕了最后一名兵士,幻化出兵士的模样,在惊马中摔断马脖子趁机昏迷过去,让没有察觉异样的同伴,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回兵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