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心眉来到椅子边,跪在了赛瑟的身边,抱住他的靴子嚎啕大哭。
她无语轮次地讲述了桑阶对她做的一切,虽然逻辑混乱,表达含糊,但是赛瑟还是搞清了来龙去脉。
“我要复仇!陛下,我要复仇!”隐心眉拼命地祈求皇帝,“求你帮帮我!如果你真的不把我看成奴隶,那么桑阶对我犯下的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隐底莲的秘密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我被他污辱了,我很想去死,可是我不能看着他这么逍遥自在地活在世上——陛下,你把我从桑阶和蓝鸟的手中救了出来,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心肠冷漠的君王,所以我祈求你,帮我复仇吧!”
赛瑟心中五味杂陈,他完全没有想到隐心眉被桑阶羞辱这件事会给他心里带来这样强烈的感触。他被她的痛苦深深感染,情不自禁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地摩梭着。
赛瑟想起他那晚做过的那个梦,那个撼动他心神,扰乱他理智的奇异的梦——那个梦中的女孩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名字,那女孩现在就匍匐在他的脚下,哭诉着自己的屈辱和绝望,请求自己为她主持公道。
“你会帮我的,对吧,陛下?”隐心眉眼泪汪汪地抬起红肿的眼睛,满怀希望地仰视着赛瑟。
赛瑟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视隐心眉,只是不住地摩梭着她脑袋的手停了下来。
“你不愿意帮我?”她简直不敢相信。
对于全身溃烂的自己,赛瑟都能做到如此细心的照顾;但是对于这等严重的暴行,他竟然表示拒绝!
“陛下,你真的要拒绝我?”隐心眉重复了一遍,她一定要亲耳听到他的答案。
“暂且不论我怎么看你,但是对于世人来说隐底莲人就是邪恶的奴隶,”赛瑟终于开了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威盛凯,哪怕是全维洛戈萨大陆都找不出一条法律能因为这件事将桑阶定为死罪,不仅如此,连最轻微的罪性也没有——所以,出于人类,我同情你的遭遇;但若是出于君王,我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
隐心眉像被雷击一样,半天一动也不动。
“我明白了,陛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隐心眉飞也似穿过厅堂,冲回自己的卧室。
她趴在枕头上连连怒吼,边咬边尖叫,像一头咆哮的雌狮。
她浑身散发出多少仇恨啊!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隐心眉从枕头上抬起身子,擦干眼泪,就这么一直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喷射着仇恨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墙壁上的空白处。
低沉的咆哮声不时地从她的胸口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而不断地迸发出来,与屋外尖啸的风声配合得多么密切,就像是一段狂怒的复仇交响乐。
初期,隐心眉不能控制那由憎恨而引起的几下痉挛性的动作,但是渐渐地她的理智回来了,控制了她的愤懑,震动她身体的极端颤抖也消失了。她现在就像一头被野狼围困而精疲力竭的羔羊,虚软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我还活着!”她自己安慰自己,“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复仇的欲望从今以后我不再对任何人提起;我将它深藏在我心,直到桑阶为他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