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谨慎,洛玄奕再三求证:“你是如何判断这二人是同一个人的?”
逍岁寒咬定:“直觉!”
洛玄奕扶额:“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况且,你要知道,忘书宗的少宗主,便是赫无双的夫人,伊芜!”
逍岁寒眼睛蓦的睁大,接着,他脑海清明,瞬间顿悟,咬牙道:“这就对了!”
他将刚刚目睹的事说与洛玄奕。
“若非不是这等关系,他们也不会这样的,亲昵!”
洛玄奕忽然想到一点:“可是她若是有意隐瞒,又何必这般大张旗鼓?”这架势是巴不得别人认出来啊!
“那理由只有一个了,”洛玄奕分析,“她压根没把这些个身份当作一回事过,旁人察觉与否,她都不在乎。”
这是眼下最合理的看法。
逍岁寒想承认这一点,但是还是有念头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比如,她这样张扬,是为了宣告她与那个人的关系。而眼下,他们一同离开了。
离开了,去了哪里?会做些什么?逍岁寒不愿意深想。
洛玄奕看了他一眼,很想知道对方当下在想些什么,毕竟赫无双,可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不得不说,二人的想法都沾了边。宫九歌确实不在意身份暴露与否,此举也的确是在挑明她与赫无双的关系。但是她眼下随赫无双离开,并不是为了小别胜新婚。当然,说小别还是太保守了,毕竟一走几年什么的,小别来形容简直弱爆了。
赫无双手伸过来,将她困在墙壁间,低头便要吻下去。宫九歌先是一愣,接着便如他所愿迎合上去。二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颇有干柴烈火之势。
直到赫无双将她抱了起来,压在床上之际,宫九歌摁住他的手。
“大白天的,做什么呢?”
赫无双一把扯开人的腰带,对上她的视线后,理直气壮道:“不是你先勾引我的?”
宫九歌笑了:“到底是我哪句话让你误会了?”
“哪句都误会了,”男人解开她的衣裳,视线停留在她左肩往下的位置,一个图案映入眼帘。
“你还是完璧之身?”宫家的这个记号,成亲前与成亲后是截然不同的颜色,越往后越浅。
宫九歌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是不是,你心里没点数吗?”
赫无双此时此刻竟然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之前,难道,真的,不行?
宫九歌:“你想到了什么?”
赫无双移开视线:“没什么。”
宫九歌将人推开,坐起身:“说真的,你是不是不行?”
赫无双:……
男人恶狠狠地咬牙,重新将人压了回去:“真该给你点颜色看看!”
宫九歌为难:“别了吧,真不行那得多难堪。”
然后,她就被扑了。
赫无双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宫九歌也初次为自己的口无遮拦付出了代价。
云墨回来的早,生生在门外站了几个时辰,最后还是默默地走开了。出来后遇到了来找人的林萧,以及,忘书宗的人。
云墨隐晦道:“夫人今天,该是不回去了。”
林萧轻咳一声,什么都没说,拱了拱手走了。
剩下的便是幕初筵,说了句“乱来”,也走了。
屋内青鸾交颈,春色正好,宫九歌指甲抓着男人的后背,留下长长的血痕,喉咙里控制不住地溢出细碎的抽噎声。
直到蜡烛燃尽,床上的男人才得了片刻餍足,停了下来。
等到第二天宫九歌醒过来,外面似乎是阴天,看不出时候。她打算坐起身,却被腰上的酸麻感逼的重新躺了回去,腰上横着的手臂放松又收紧,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
“再睡会儿。”
耳边是男人低哑的声音,也是昨日在她耳边一直让她出声的声音。宫九歌抬手挡住眼睛,事后竟然生了几分羞耻。
“怎么了?”
越慌反而越冷静,宫九歌放下手:“技术不错,你私底下和谁练过?”
妥妥的送命题,男人像是笑了一声,含住她的耳垂,调笑说:“夫人竟然知道怎样是技术好。”
“确实,”宫九歌煞有其事地点头,“不难受是我身体好,应该跟某人的技术没什么关系。”
“那,”男人眼神一闪,“再来一次?”
宫九歌下了床便翻脸不认人:“和你自己的右手玩去。”
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因为身体还有些不舒服,所以她的动作并不快,只是衣服穿到一半,外面突然闹出了动静,更有一人直接破窗便闯了进来。
宫九歌伸手将床上的帷幔遮上,赫无双也动手将人拉了过来,二人重新在床上滚作了一团。
云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们不能擅闯!”
接着便是兵刃交击声。门也在与此同时被人打了开来。
“来人,”进来的逍岁寒很快下令,“将刺客抓起来,莫要惊扰到赫城主。”对方说的是刚刚破窗而入的人。
宫九歌将自己的衣服系上,然后挑眉看向赫无双。赫无双直接凌空一取,一套衣物便出现在了手中。
宫九歌:啧,有空间了不起啊!
帷幔并不厚,隐约能看到当中的景色,尤其是内里明显有两个人。
逍岁寒心中有了答案,无意再呆下去,擒了人就要走,赫无双开口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
逍岁寒止步,回头后发现帷幔打开了,赫无双踩着昂贵的地毯走过来。
“好大的胆子。”
无形的压迫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逍岁寒脸色一沉,双腿差点压不住跪在地上,他是勉强撑住了,但是他带来的人无一例外,膝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发出惨叫声。
“云墨,”赫无双唤了一声,云墨立刻躬身半跪在地。
“主子,是属下的过失,属下没能……”
赫无双:“去备水。”
云墨声音一噎,反应迅速道:“是!”
宫九歌也撩开帷幔走出来,她打了个哈欠,在地上找到自己的鞋子,穿好便要走。
赫无双:“去哪儿?”
宫九歌:“回我的地方。”
“回去。”
宫九歌:“好咧!”她提步就走。
赫无双:“……回房里去,待会儿云墨端水过来,晚些再回去。”
宫九歌找了把椅子坐下,只是刚沾到又硬有冰的椅子,她立刻又窜了起来,脸上带了几分郝色。
“留在这儿影响你发挥。”宫九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赫无双也不再多和她说,直接过去将人抱起来,重新放回了床上。
“你们是什么人?”
逍岁寒听到这与羞辱无异的话,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毕竟诲水城不比缥缈城是真,却也不是无名小卒。
“诲水城城主,逍岁寒!”
输人不输阵。逍岁寒凝聚起自身的武气,终于减轻了身上的压迫,他身板挺直,昂首凝神,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上了面前的赫无双。
“赫城主可要记住这个名字!”
赫无双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人,卑贱弱小,却是毫无自觉。
“不必了,”赫无双抬手将暗卫唤来,“清场。”
他甚至没问对方有什么目的,或者是谁人指使,直接便下了必杀令。
逍岁寒听到“清场”二字,还以为对方意在驱赶他们离开,毕竟对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根本不含杀意。不想下一秒出现的人,出手毫不客气,目的,便是要他们的命。
宫九歌看着已经动起手来了,忽然开口说了句:“你要杀他们?”
赫无双回眸,眼神温柔:“怎么,舍不得了?”
宫九歌:?
她没听懂这话的内涵,但是那边狼狈迎敌的逍岁寒听懂了。之前他的视线放在哪儿,这个男人心里一直都有数!
“说什么傻话,”宫九歌说,“我是说,你也不怕房间被这血给污了。”
“正好,”赫无双含笑说,“那今晚去你屋里‘睡’。”
最后一个字上自带重音,宫九歌想了想,觉得此法不可行。
“要不算了,我怕他们打断你的腿。”
诚然,苏止棘也罢,幕初筵也罢,都不是吃素的。
逍岁寒听着二人打情骂俏,手下动作迟缓,这一瞬间便被一暗卫捕捉到了弱势,一招便将人击飞了出去。其余人本就不敌,再加上逍岁寒失势,主心骨一旦没了,群体便溃不成军。
宫九歌看得出来,赫无双是真想要这些人的命。
暗卫手起刀落边要斩下逍岁寒的头颅,濒死之际,逍岁寒的视线竟然遥遥对上了宫九歌。他在对方那双含笑的眸子里没看到半点对他的留情,也是,他们已经到了这份上,还哪儿来的情面可言?
只是,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如果他没有叛离忘书宗,而是同白飒等人一般,誓死御敌,她会不会对他有一些不同,哪怕一点点的,不同?
“宫九!”他忽然大声叫出了她的名字。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报上的名字。
你看看我!
刀在他颈间停了下来,锋利的刀刃已经划开了他的皮肉,血液渗了出来。
宫九歌正看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人喊了停,不解地望向出手制止的赫无双。
“怎么不继续了?”
这句话化作无形的刀,在逍岁寒心里又划了一道口子。脖子上的伤,哪有心里的伤痕来的疼痛!
赫无双倒是满意她的反应,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吩咐暗卫:
“继续吧。”
他之所以喊停,是因为对方嘴里叫出来的名字,是他没有听过的化名。这二人之间,有他不曾涉足的过往,他如何能忍?
现在可以了,宫九歌的反应给了他无比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