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虹看着石丹,自信的一笑,说道:“我自是有把握的,我说过了,薛宁是我的未婚夫人,只要纸条送到了她的手上,剩下的事,她都会做好的,她会帮我们打点好一切,到那时候,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石丹眼里本来全是忧虑,此时听到李寅虹这么说,也知道他肯定是有把握的,也放下心来,说道:“你有把握,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的这个夫人办不成,害得我们全部人都送命黄泉。”
李寅虹皱眉,随即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陷入了回忆里边,似是对着石丹感慨,又似是在喃喃自语着,说道:“若是在以前,哪怕我爱她,不介意死在她的手上,也不能连累了别人陪我死,我定是不敢随意相信她薛宁的。而现在,她变了,她是我心上的朱砂痣,我跟她也是一个阵营里的人,哪还能不相信她呢,不相信她,我自个儿的良心,怕是都过意不去。”
石丹听李寅虹这么说着,也不忍心打断他,匆匆忙忙的应了一句,说了“告辞”,便拿着信离开了。
石丹一离开,便对自己身边的人吩咐道:“你去找个做事可靠的人过来,我要让他去做点事情。”
那个人应了一声,便去寻了一个妇人过来,石丹看见那个妇人,蹙眉,眼里全是不信任,问道:“你就是我手下找过来的,做事稳妥的人?”
那个妇人心知石丹定然会怀疑自己,连忙说:“大当家,你可别看我老就不信我,水灾之前,我在村里就是替人跑腿送东西的,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稳妥之人啊。”
石丹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得派那个妇人将这信送到薛宁的手中。
石丹再三嘱咐那个妇人,说道:“你记住,这信得送到她郡主本人的手里,千万不可假借他人之手,这信关乎我们全部人,命儿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你记住了吗?”
那个妇人拿着信点了点头,说道:“大当家您放心,我做事有分寸,定然稳稳妥妥把信送到那郡主的手上,我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若是我出了什么差错,我也活不了,就是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我出了什么差错连自己都逃不过,我总不能不顾自己的命儿是吧,自己的命可不能拿来玩儿,你相信我,你就安心在寨里等着消息便是了,若无什么事,我便先去了,若再晚些,恐怕天就黑了,天黑了,路可就不好走了。”
石丹看了看天,看了看那个妇人,虽然老,但也不像是危险分子,心知这般忧虑也是无济于事,只得点了点头,说道:“说得也是,天黑了,路也不好走,找人也不方便,这样,你先去吧,我还有事,记得一定要送到郡主的手里,早去早回,我们都在寨里等你消息。”
终究还是不够放心,石丹再嘱咐了一遍。
那个妇人凝重的点了点头,也知道大家的命都压在了自己身上,把信藏好在身上,再三检查是否稳妥,这才下山去了。
那个妇人下山之后一路赶路,也没遇到什么无赖调戏,许是人老珠黄、年老色衰吧,又没身材的,连无赖都看不上,那个妇人心中这样自我调侃。
随着人流进了城,她将信件藏在了身上,石丹说这信关乎所有人的命,她不敢儿戏,紧紧的护着,又怕太明显被有心之人看出来,心中焦虑不安,脸上却不显露半分。
听市井妇人在说着郡主此刻正待在官府里,她打听了一番,总算找到了去官府的路,来到了官府门前,一直徘徊不前。
现在这郡主在府中,信件根本就送不进去,这该如何是好?那个人有些苦恼,她必须尽快想到个办法见到郡主才行,她手中的这张纸条可是紧急的很呢!
若不然她扮成伙计小二去申冤?行不通。
那个妇人根本就不知道能说是哪间茶坊酒楼的人,也说不出人家掌柜老板做了什么事,万一人家真没做过那就污蔑了清白之人了,再加上自己可不是哪间茶坊酒楼的伙计小二,也没当过伙计小二,可没什么可以申的冤。
现在处在石丹的山寨里边,大家都是被水灾祸害了的灾民,都是平民百姓出身,大家相处得都很融洽,总不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是石丹在寨里压迫下首的人吧。
或者装成是平民百姓被市井无赖抢劫了去官府报案?那也行不通。
那个妇人苦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穿出来的一身行头,这么寒酸的,根本就不像是有钱在身的人,官府的人也不是傻的,肯定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就是走投无路的劫匪也懒得打劫——毕竟也没多几个钱。
难道说是被市井之徒调戏了?这个想法一在脑海中浮现,那个妇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若自己是个妙龄少女还说得过去,可自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了,刚刚进城之前还在自喜着自己不再年轻,不像以前那般,进城总会遭到无赖骚扰,若现在还敢说被无赖之人调戏,这是当别人傻还是自己脑子有点问题,这话搁哪里说着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不,不是恐怕,是一定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话。
思索许久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那个妇人只能望着天叹息,认命等着薛宁自己出来。
此刻薛宁如之前一般出来官府查看外面的情况,送信之人是一个老婆婆,见到薛宁出来后,总算是想到了好办法接近她,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摩肩接踵,哪会有人注意一个老太婆会不会被撞到,会不会被挤到?
老婆婆一边不着痕迹的护着信,一边假意被身旁的人撞到,直直坐到了地上,薛宁看见后,连忙上前搀扶了她起来,柔声的问道:“老婆婆,您有没有事,下回走路得看着点,他们走路,眼里除了目的地根本不长眼看着人,小心可别又被撞到了。”
“唉,老妇多谢郡主了,老妇如今年岁已高,也不能怪罪他人,是我自己没有走好,这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