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林去捞人, 还特地把bruce带上了, 以防万一。到了店里, 才发现根本不需要。

空荡荡的店铺里，只有保险箱还巍然屹立在中央, 寒冷队长就倒在边上, 后腰还扎着一根麻醉针, 以一个很扭曲的姿势卡在运来的柜台、桌椅间，看着还蛮可怜。但他林研究了一下, 看倒下的座椅压的位置, 寒冷队长醒来以后, 可能会以为自己遭遇了灵车漂移, 被撞出腰间盘突出。

“太可惜了……”但他林看着bruce扛起寒冷队长, 喃喃自语, 很是遗憾。

这么大的保险箱呢，居然就捞到了一条鱼？不值当不值当。

权衡片刻, 但他林决定道：“再多放一段时间吧。”

bruce从但他林的语气里, 听出了势要将无赖帮一网打尽的决心……

…………

寒冷队长从昏迷中醒来，刚动了下腰，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一种卷席而来的酸痛。他立马在床上僵住了, 心想，不对啊, 最后的记忆，我明明在偷珠宝店，为啥仿佛被车撞了一样？

睁开眼, 寒冷队长扭着脑袋一看，一间布置经典的办公室中，一个眼熟的年轻人正和另两个男人说话。寒冷队长一下认出了但他林，正要冷笑，原来是被抓住，那两个男人就转过身，露出正脸。

托尼指责卢瑟：“就跟你说了不行，那些龙未来指不定就是咱们同事，伤一个少一个。”

卢瑟冷笑：“那你倒是提个方案出来。”

寒冷队长：“……”

我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托尼·斯塔克和莱克斯·卢瑟。还穿着员工制服，胸口挂个名牌，一副上班小职工的样子。

这大约是个梦吧。寒冷队长倍觉荒诞地想着，闭上眼。

……他妈的是梦我怎么会觉得腰这么疼！寒冷队长又狠狠把眼睛睁开、瞪圆了，死死盯着争论着往外走的两人，然而怎么看，都看不出哪里有破绽。

但他林把桌上文件整理了一下，一脸和善地走过来：“欢迎呀，欢迎入院。”

寒冷队长都没在意但他林，光顾着混乱了，两眼发直地喃喃：“我疯了吗？”

正自我怀疑着，门头又走进一个更加令人惶恐的身影。

小丑侠捧着一碗水果，很随意地递给但他林：“院长，厨房发的夜间小水果。”

寒冷队长：“？？？”

杰基认真汇报：“小多还在研究游乐园的改建，让我来帮他带话：蝙蝠回哥谭了；幻影区那边说小卢最近造的人造氪石太反氪星人了，申请能不能限制一下；天启星众询问，他们的宿舍能不能和小佐、小达、小荒祖孙三代的调远点；小丧说他想申请添置训练器械……”

寒冷队长：“…………”

蝙蝠？幻影区？小卢？每一个名字报出来，寒冷队长都不由得僵硬一点，再僵硬一点。关键是有钢铁侠、卢瑟在前，他竟都能将这些昵称，和人对上号。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梦，还是什么幻境！寒冷队长心中惶惶，面上却十分狠厉，对着但他林嘶声：“闪电侠呢，我要见闪电侠！”

但他林露出和蔼的表情，安抚：“会见的，你们早晚会见面的。放心哈。”他点头让杰基离开了，对寒冷队长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现在呢，咱们还是说说，你未来劳改工作的事……”

“……”寒冷队长浑身发毛，在心里期盼，但愿妹妹发觉自己没回去，能想到是出事了，赶紧找闪电侠把他捞出去……

中心城，无赖帮基地。

“我哥怎么还不回来？”金色滑翔者有些纳闷，“不会出事了吧？”

难得有机会享受两人世界，镜像大师劝慰丽莎：“怎么可能呢，那条街空荡荡的，租客才搬空。斯奈特去偷个保险箱还不是顺手的事，这会没回来，大概是想打时间差，趁这会儿还没被发现，找到下家卖出去吧！别担心，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见到他了。”

…………

心心念念的珠宝店店员，总算捞到了最大的那一个。但他林高兴得晚上洗澡都哼着歌，不过这份愉悦，在推门而出后，就戛然而止。

但他林擦干头发，对着卧室里有且仅有一张的床铺，极为慎重地想：咋办，祖宗都变成人了，我还和他睡一张床？不，不合适吧……

bruce带着和新朋友道完晚安的小十进屋，同样下意识地第一眼看了看床铺：“今晚我睡外面吧。”

bruce说这提议，纯粹好心，省去了双方的尴尬。然而但他林敏感的直男神经，却当场一绷：“为什么？！挚友之间，同塌而眠，那不是坦坦荡荡！”但他林一下出离警惕起来，很大声地质问，“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怀疑我的性向！”

bruce：“……”

这让他还能说什么。

bruce只能无言地放下张着小嘴直打哈欠的小十，进浴室洗漱。出门时，恰好看见号称坦坦荡荡的但他林，心里发虚地把小十正正当当地搁在床中间：“阿爸今天和弟弟一起陪小十睡觉觉，好不好呀？”

小十多么天真啊，当然欢呼着说好。

bruce：“……”

但他林抬起头，看到无语地看着自己的bruce，还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来啊，你们兄弟增进增进感情。”说着，他还比划起来，骚话说的十分顺溜，“一家三口，两代同堂。”

但他林单独指了指自己，又囫囵地同时比了下bruce和小十。

bruce：“…………”

但他林正得意。自己直男之心，天地可鉴！眨眼就被bruce一手摁床上去了，仿佛之前龙身时的重现。

bruce都不用太过用力：“一家三口？”

但他林睁眼就能看见bruce从睡袍间露出的寸许肌肉，近的仿佛刚刚沐浴未拭干的水汽都扑面而来，顿感方脏：“不不不一家，不三口！”

“……”bruce微微皱了下眉头，总觉得这服软听着哪里叫人不太舒服，又品不出来，于是警告下一句，“两代同堂？”

但他林呜呜：“三代同堂好不啦，你是我祖宗qaq”

“……”bruce迟疑着收回手。

站在床边，bruce有些迷惑。服软的话，小院长也说了。怎么他就觉得哪里不太得劲呢！

——一定是小院长的错。

哈迪斯带着查尔斯在外跑合作，已经快两周左右，终于回来了。

大家第一时间围观了x教授的秀发：

“咦，还挺浓密。没脱发啊！”

“看来这段时间还不够忙……”

“放心肝啊小查，咱们院长不是都承诺了，治秃算工伤！”

查尔斯：“……”

他挺无奈，这些天你要说不忙吧，真的挺忙的，但也不至于说短短两周，就累秃顶吧。不过大家很活跃的样子，倒让查尔斯觉得很好，仿佛回到了x学院一样，连带着他这些天的疲惫，都仿佛减轻了不少。

“怎么样啊？”但他林一看哈迪斯、查尔斯进门，立即站了起来，“你们一直没给我回消息，都跑下了哪些合作？”

哈迪斯本欲说话，看到一旁办公桌上皱眉修改公文的bruce：“变成人身了？”面对难得志同道合的友人，哈迪斯的态度放缓了些，友善地寒暄，“最近小但开了什么新业务？”

bruce也舒展了眉头，闲聊似的报出一顺溜业务，两人竟就这么抛下但他林，聊上了。而且都是面上微微带着愉悦的样子，显然这个堪比开会的话题，很符合他们独特的兴趣。

但他林：“……”

我他妈收的都是些什么员工？院长到现在没秃头，才是最大的奇迹。

还是查尔斯轻咳了两声：“哈迪斯，合作。”

“喔。”哈迪斯的脸上闪过那种，类似于职员工作时聊足球，不自觉地聊到耽误工作的懊悔神色，转身对无语的但他林道，“珠宝店建起来，光是卖纯宝石是不符合行情的。我们本想联系一些珠宝加工、首饰设计方面的品牌，不过都失败了。”

但他林震惊：“都什么？”

有哈迪斯和查尔斯在，居然还能失败？

查尔斯解释：“也不能这么笼统的说，谈是能谈的来的，就是得让几厘的利。”

“几厘啊，那还可……”但他林想说可以，被哈迪斯猛然投来的目光噎回去了。

在但他林的心里，这些珠宝都是他在小十吃刨冰、bruce训练时回收来的，珍珠也算是水产养殖的附带产品，和天上掉下来的差不多了，让几厘就几厘呗。说实在的，生意发展到现在，他确实不怎么在乎这点收入，能保证院里的资金流转不垮掉，能顺利地建设疗养院就够了。

但是，显然，哈迪斯不这么想。

人类，居然胆敢妄想从财富之神，冥界之王手中薅羊毛？？

好大的胆子，想也不要想。

哈迪斯冷冷地哼笑一声：“小查确实不错，如果不是他，那人的贪婪之举当真就要成功。”

查尔斯站在哈迪斯身后，冲着但他林无奈地笑了一下。

但他林脑袋都大了：“那照你这么说，跑了一圈，都没一个不贪婪的，你就不做了？”

哈迪斯眼中透出亮光：“小查，你和院长说。”

亏得查尔斯脾气好，很包容地代为解释道：“是这样的。原本我们找合作时，有明确过一个最适宜的目标，就是hs。不过当我们商谈时，对方索要的分红却远超于心底的数字，并且因为目前国际上最出名的珠宝设计师在自己旗下而有恃无恐。非常巧合的是，那位设计师的真实名字，叫做赫菲斯托斯。据哈迪斯说，你们都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同伴？”

查尔斯露出些许迷惑的表情，大概在纳闷，什么孤儿院取名这么硬核。

“……”但他林张大了嘴，不知道是震惊好，还是感慨这巧合好。

赫菲斯托斯，火神、工匠之神，在传说里他最出名的，恐怕是妻子美神与战争之神阿瑞斯给他戴绿帽的故事。但事实上，这位神明是奥林匹斯山上少有的勤恳、能干的老实人。举个例子吧！宙斯、波塞冬、哈迪斯手上的武器，其实都是赫菲斯托斯打造的。

哈迪斯冷冷地道：“不愿意合作，那就不合作。”

但他林突然意识到了哈迪斯打得什么主意，微微瞠大了眼睛：“你，你想把赫菲斯托斯撬过来？”

哈迪斯看了但他林一眼，很自然地说：“都是一家人，什么叫撬？这是回归家族事业。”

…………

“你说什么，你要辞职？？”hs的董事长差点没当场厥过去，“为什么，是不是有人挖角？”

赫菲斯托斯看起来长得壮硕，胡子拉碴，其实是个温吞性格。董事长冲着他激动地大吼，他也依旧不紧不慢地温声解释：“不是的，是家……家里人……”说这话的时候，赫菲斯托斯忍不住就打了个颤，但还是坚持继续道，“让我回去帮衬。”

“帮衬？帮衬什么？你以前不是孤儿院的吗？怎么又有家里人了？？”董事长差点跳脚。

赫菲斯托斯无辜地说：“就是孤儿院的人啊……但也确实是家人。”

董事长气得半晌没说出话，关键是他在这儿气，赫菲斯托斯却很平静。当初赫菲斯托斯签的约很自由，董事长甚至都没法拿捏他，只能忍痛又割舍了许多条件、好处，就这样都没能挽留住赫菲斯托斯，最终实在忍不住，指着赫菲斯托斯大骂：“离开hs，帮衬家里，你还有什么未来？你早晚会后悔的！”

“……”赫菲斯托斯用很奇怪的眼神盯了对方一会，心想进入人类社会，很多体验都十分新奇，他堂堂工匠之神，居然会被指着鼻子骂没有未来……幸好赫菲斯托斯算是奥林匹斯山上性格温和的神明，不然当场就要诅咒了，诅咒hs没有未来。

带着离职文书离开公司的时候，赫菲斯托斯还在回忆这一幕，品着品着竟觉得有些想笑。毕竟董事长做的事，差不多就像银行指着财神骂，你没有未来一样……

知道赫菲斯托斯将要进院，但他林对于蓝色屏障之外呼啸着的火龙，就更加觊觎了。这些天冲着疗养院喷火的，一个个都被监控记录下来，未来那就是游乐园龙骑士项目的轮班员工。

午饭的时候，但他林看着挤在屏幕上的龙族们，琢磨了一会，突然好奇：“你和火龙对喷，谁更厉害？”

寒冷队长：“……？”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下手？这几天我没工作，又不是我的错！

但他林也就随口一搭，恰好这时手机响了：“咦，赫菲斯的电话。”他接通电话，“歪？噢——噢，纽约鬼屋门口见是吧？你的离职手续都办好啦？”

寒冷队长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庆幸赫菲斯托斯来得及时。院长看起来无害，但光看这满院的员工阵容也知道，不是个善茬。刚刚说的话，谁知道是不是认真的，万一真把他扔出去呢？

“我去鬼屋接一下赫菲斯哈！”但他林高高兴兴地站起身，“午饭多留些肉，也拿些酒出来。一会儿赫菲斯来了，也让他尝尝我们厨房的手艺！”

这可是非常珍贵的人才，虽然说是有亲戚关系在这儿，但也要笼络好嘛！

但他林兴冲冲地告别员工，踩着法阵就传送到纽约鬼屋了。

穿过医务室，走出前门的时候，但他林还充满期待。

大家从孤儿院分道扬镳、各寻出路时，也不过都是半大的少年，那时候赫菲斯托斯还没留胡子呢！最多算是个身材高大、长相老成忠厚的少年。多年不见，也不知道赫菲斯托斯现在是什么样了？

刚出了门，但他林就听见门口的骚乱声：

“哇……好帅哦，好有魅力……”

“这么帅的，也不是来玩儿的游客，等在这里，是不是捉鬼师啊？”

“啊啊啊他向我眨眼惹！”

但他林：“……”

啥啊！难不成神大十八变，赫菲斯托斯突然惊变美男？

他费力地拨开人群，挤到包围圈内，定睛一看。

一个蓄着金色半长头发的男人站在中央，还和身边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女游客搭着讪。这话说着说着，手就和人家女孩子牵住了。

但他林：“……”

但他林：“哇呀呀呀撒开你的猪蹄子！”

…………

厨房里，宙斯吃着原本给赫菲斯托斯准备的肉菜，喝着原本给赫菲斯托斯准备的酒。没喝几口，就露出一副要潸然泪下的表情，好像很感慨似的。

德墨忒尔还以为来的是赫菲斯托斯，十分激动地冲进来，一看是宙斯，懵逼完后当场就把酒杯抢走了：“怎么是你啊！！让你喝了吗？让你喝了吗？狄俄尼同意了吗？”

呜呜，她的新首饰！怎么来的是这个大猪蹄子。

哈迪斯姗姗来迟，跟在后面进门，也是冷哼一声：“身无长处，吃喝倒是积极。赫菲斯托斯呢？”

宙斯面色尴尬，没说出话来。但大家都知道，肯定是这家伙又为老不尊，欺负儿子老实，顶替了赫菲斯托斯，被但他林接来的。

德墨忒尔的嫌弃连掩饰也不掩饰一下，恨恨地说：“小但，你怎么把他捞进院了啊！这家伙好吃懒做，还贪好美色。他能干嘛啊，也就一个操纵雷霆的小能力，那院里的电力已经有那个蓝方块了呀！”

但他林小声说：“这不是……来都来了……”

寒冷队长就在一旁，此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院长这个心理，他好像能理解一点。折算成他们的业界的标准来说，那就是贼不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