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彻这几日朝中事忙，经常和朝臣商议到很晚才回来。

晚上，又等到亥时才归。

“不和你说了嘛，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完事，你累了就先睡。”

嬴彻换上寝衣上了床，钻进被里，搂住娇娘。

一天的疲倦只有在她身边的时候才觉得轻松。

娇娘撒娇的抱住他，“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嬴彻笑着亲吻她的发际，道：“都生了好几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团哥儿乾哥儿都不像你这样。”

娇娘娇哼道：“那当然不一样了，我跟你多少年，他们跟你多少年。”

嬴彻朗朗大笑，“对，你说得对。”他带着薄茧的手掌纹路刮着娇娘细嫩的面颊，“听说你祖母今天来了？”

娇娘点头，说起老太太的来意，嬴彻道：“你那个祖母……”撇一撇嘴。

对老太太的人品，嬴彻不敢恭维，就说当初他看中娇娘，老太太那心眼转的多快，一个劲的撮合他们。

娇娘翻了个白眼，“这回儿你嫌弃了，那时要不是没她，我还不一定跟你哪。”

“朕想要你，你能反抗吗？”嬴彻做出无赖的样子。

没错，就是无赖，娇娘想起那时在历城，瑞王殿下多大的威风啊，好像她要是敢不跟他好，他就弄死她一样。

两人想起往事，不约而同笑起来。

娇娘粉拳轻捶，“强抢良家女子，你这个恶霸。”

嬴彻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娇娘，道：“但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做了这件事，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不管你愿不愿意。或许这很自私，可娇娘你知道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把她的手贴在他的心上，“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这就已经有了你。”

突然说这些情话，娇娘害羞极了，同时又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噤噤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娇羞道：“你好讨厌，大晚上的发疯，我不理你了。”欲翻身不理他。

嬴彻将她揽住，额头贴在她额头上，“娇娘，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娇娘心跳的砰砰的，感觉脸发烫，“自然记得，老太太寿辰，我扑蝴蝶扑到你身上……”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似一切上天都已经安排好了。

她本是想躲着他，但没想到还是自己投怀送抱，自己送上门去了。

想到这，娇娘不禁笑了，咬着嘴唇看着他。

嬴彻低下头，如蜻蜓点水一般吻在她笔尖，道：“不是，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娇娘狐疑，皱着眉注视他，忽然心里经过一个让她心跳加快的想法，不会是……

“第一次是在街上，你和君泽说话，我只那么惊鸿一瞥，便心动了。”说着嬴彻表情还有点小害羞。

吓了她一跳，以为他记得上辈子的事了。

不过，街上？

想了半天，娇娘眼睛一亮，见到嬴彻之前，她只在街上碰过君泽堂哥一次。

娇娘略感吃惊，原来那么早他们就遇到了。

“你别告诉我，只是看了一眼，你就追着我去历城了。”娇娘嘴角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嬴彻纤长的手指穿过娇娘如云的黑发中，想起往昔种种，禁不住翘起嘴唇，连眼角都笑开了，他低低的声音沉吟在娇娘的耳畔，道：“不知道，反正鬼使神差，父皇差我办事，原本不想接，也不知为什么，就应承了下来，然后那次你去寺庙上香，我又遇到了你。”

“啊？又遇到了？”娇娘瞪着眼睛，一时语塞。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嬴彻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些，如今说起来，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是啊，可惜啊，你那时眼里根本没有我，却有另外一个人。”嬴彻说话酸溜溜的。

无缘无故又提起那些陈年旧事，娇娘瞪他，嬴彻笑一笑，搂着拍了拍，道：“不提这个了。”娇娇娘哼一哼，嬴彻挂一下她的鼻子，然后认真道：“娇娘，我真的很爱你。”

“无缘无故说这个干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娇娘有些纳闷，嬴彻极少会说这种话，他总说这种话心里知道就行，何必要说出来。

娇娘眯了眯眼睛，探究的观察了下他，目光一定，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嬴彻面色果有凝滞，顿了顿，道：“娇娘，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见他神色有异，娇娘撑起身子坐起来，“什么事？”

嬴彻道：“你也知道，现在咱们和北越在打仗。”

“这我知道啊，你不是派了靖王去，靖王骁勇善战，一定会得胜的。”娇娘以为嬴彻是担心北越的战事。

“是军费不够吗？我这还存了些银票和首饰，你要是用就拿去。”

嬴彻摆了下手，“军费够，你不用担心。”看着娇娘，他支吾了片刻，方道：“实话和你说吧，今日边境来报，离国边界蠢蠢欲动，有大举来犯之象，我打算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娇娘听见这四个字，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她的心“忽”一下沉下去，“你是皇帝，怎么能去战场哪？”

“谁说皇帝不能亲征，太祖高祖圣祖都上过战场，特别是圣祖爷，大半辈子都是在战场上滚打过来的。”

“他们是他们，你不行。”娇娘急得失了声，“战场上，刀剑无眼，太危险了，万一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

嬴彻赶忙哄她，“不会的，我不会有事的。”

“你说不会有事就不会吗？万一哪？”娇娘拽紧他的手，惊慌失措道：“再说，我现在就要临盆了，你难道不想看到他们出生吗？要是我生产的时候有个万一，你不在身边，连见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听她说这等不吉利的话，嬴彻立马捂上他的嘴，怪责道：“胡说什么！哪有这个万一！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生下这一胎，团哥儿乾哥儿都生的那么顺利，这一胎也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他捧着娇娘的手在心口，“娇娘，咱们夫妻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魔，离国一天不除，我一天如鲠在喉，我发过誓，我一定要亲手将离国覆灭，你能不能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