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办事很得力,不过几日,就凑够了赈灾银两。
户部余存不足,其实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国库的钱都被大臣皇亲贵族借了去。
今日这个大臣借几百两,明日那个王爷借几千两,往外面借的多,还的少,时间长了,国库自然空虚。
而齐越一上来,头一件事就是要债,挨家挨户的要。有的皇亲国戚耍赖,就是不还,以为齐越也不能将他们怎么着。
但齐越哪,就派人拿着锣鼓不还钱的人家大门钱敲锣呐喊,喊他们还钱。
京城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好面子,都怕丢脸,这样一来,反倒一个个争着去户部把欠债补齐。
嬴彻前朝钱银的事是解决了,娇娘在后宫却很烦心,花家南院的二老太太上京来了,还带着三夫人,想求见娇娘。
前几日苏卿音进宫已经转达了老太太的话,二老太太这次上京是有目的的,一是想让娇娘给她大孙子安排个差事,二是有关茜娘,茜娘自嬴华死以后居住在甘露寺里,她多番给家里写信求助。
之前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但二老太太看现在娇娘成了皇后,所以心思活泛了起来。
娇娘只想过清闲的日子,最讨厌有人给她找麻烦,所以心里烦得很。
但已经递了帖子,也不能不见,好歹亲戚一场。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娇娘想着早见早了,这一日就宣旨将她们召进宫来。
昭华殿富丽堂皇,即便南院在历城是首富,家财万贯,但皇宫的富贵巍峨不是用金钱来形容的,二老太太带着三夫人,还有花君智一起前来,花君智左看右看,一面惊叹皇宫的金碧辉煌,一面用色眯眯贼兮兮的眼神打量着宫女。
同行的还有老太太和苏卿音,老太太见花君智如此失礼,心中鄙夷,嘴角忍不住直瞥。二老太太见状,心里虽不乐意,但如今对头是皇后的奶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忍着老太太的白眼,悄悄拽了拽花君智,提醒他端重。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娇娘笑着叫起,“不必多礼,快起吧。”渥丹扶起老太太,娇娘笑道:“和祖母说了好几次,没有外人在,不必行此大礼,祖母总是不听。”
老太太笑道:“礼不可废,这是规矩。”
眼睛轻轻斜二老太太一眼,她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二老太太刚才行礼的时候表现出来不大愿意的表情。她是觉得娇娘是晚辈,现在自己要向一个晚辈行礼,心里不舒服。
娇娘早已看出二老太太的不情愿,面上从容微笑,让人给她们端凳子坐。
二老太太一坐下就夸娇娘,“我第一次见到娇娘的时候就说,这孩子以后一定有大福气,可不就让我说准了。如今娇娘是皇后,光宗耀祖,连我们在历城都跟着面上有光。”
娇娘微笑着抿了一口茶,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老太太上一句刚说完,三夫人下一句紧跟着奉承道:“可不是,要说咱们花家几辈,最有福气的就是娇娘。现在外面都说,生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生女儿,生了女儿将来进宫当皇后皇妃,一家子都跟着荣耀。看看花家,那就是个例子,皇后的父亲一跃成为侯爷,皇后的哥哥们在朝中也是一个个都高官厚禄,真是羡煞旁人。”
娇娘抬眸看她,笑一笑,道:“三婶说笑了。”
三夫人眯着眼笑道:“哪里是说笑了,都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不知道皇上宠爱皇后,什么都听皇后的。”
娇娘笑而不语,刮了刮茶盖喝茶。
三夫人看娇娘这种反应,瞅了眼她婆婆,使使眼色。
二老太太眼睛转了转,道:“娇娘啊,二奶奶这次进京,有点事想求你。”她也不拐弯抹角了。
娇娘故作不知,问道:“哦?不知二老太太有什么事?我是个无用,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
“能,能,一定能。”二老太太赶快道,她看了眼花君智,道:“君智啊,在历城你三叔给他谋了一份官职,但你也知道历城那小地方,你智堂哥何时才能熬出头。所以,二奶奶想求你在京城给他谋一份差事。”
赔笑着,“也不用什么多大的官,但起码看着也体面。不为别的,也为了你嘛。要是外人看到皇后的堂哥不体面,那不是也给你丢脸嘛。”
老太太端着茶,闻言,轻轻一哼,茶水水面泛起了一层涟漪。
也不看看自己的孙子是个什么德行。
她没什么骄傲的,但就是这些孙子孙女,让她脸上贴金。不说娇娘吧,就是君逸君泽君祥,哪个不给她长脸?
再看看二老太太的孙子,在历城就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还当是个宝哪。
她看一看娇娘,听她道:“原来是求官啊?不过这都是前朝的事,我说了不做主啊。”
二老太太见娇娘有推辞之意,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嘴角微微下垂,皮笑肉不笑道:“这可是说笑哪,皇上最听你的,你一句话的事。”
娇娘笑容仿若含着一层轻纱,“二奶奶说的简单,但朝廷有朝廷的制度,朝廷官职录用,都是皇上和大臣商议,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掺和?”
老太太睨着二老太太,道:“ 大秦皇家有规矩,后宫不能干政,你这不是为难皇后嘛。”
“我哪里为难她?”二老太太很明显不乐意,脸也耷拉下来,右手手心一个一个打着左手手背,阴阳怪气道:“不就是求她给我们家君智安排个差事嘛,有那么难吗?我又没要求像你们家君泽君逸那样的大官。哎呀,到底隔着一层,就是不行,她一张嘴,就给她哥哥堂哥安排要职,到我们家君智这,就要个小官也成为难了。”
老太太登时恼怒,“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说君逸君泽都是靠着裙带关系?”
二老太太哼道:“谁不这么说。”
老太太气结,刚要发火,娇娘道:“谁说的?你把那个人带到我面前,我听他说说。”
二老太太见娇娘面色不善,顾忌到她是皇后,而且还有事要求,稍稍收敛,道:“嗐,我也是听人议论。”
娇娘乜她一眼,道:“泽堂哥在先帝在时就已是国之栋梁,被先帝看重,我大哥也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升的官,他们能当居重臣要职,都是各凭本事,和我无关。以后切莫再说这些话,别人不知道瞎说也就算了,你可是花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