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娇娘放出狠话,尉迟珍再忍无可忍,走到她面前,昂首挺胸,“你敢这么和本王妃说话!你是不是太恃宠而骄,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再提醒你一次,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是妻,你是妾,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低我一等。”
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面孔,娇娘冰冷的面孔破裂出一抹嫣然笑意,用很低的声音说着嘴扎心的话,“妻?只怕只有王妃娘娘您自己这样认为,在王爷心里,未必。”
她重重的吐出每个字,像一块块大石压在尉迟珍的心头。
“还有,我奉劝你一句,若是知趣,就自行写下休书离去,还能留一分颜面。不然,你只能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从你手中把王妃之位夺走,那只会让你更痛苦。”
说罢,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尉迟珍扬手狠狠打在娇娘脸上,她痛苦的面目满是狰狞,咬牙启齿恨不得将娇娘咬碎,“花娇娘你不要得寸进尺,逼的我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娇娘嘴角划过一抹得逞之色,捂着半边的红脸滑到嘴角,有一脉血迹在手心里触目惊心的蜿蜒,“不让我好过?王妃娘娘是也想像对付简夫人一样对待我吗?”
她逼的尉迟珍一步步后退,“拿我家人的命逼死我?尉迟珍,简云珠就是再不好,你和她也相处了十年。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她来找你?”
尉迟珍刹那间脸色变得灰白,退到腿碰到椅子上,软软的坐了下去。
娇娘轻笑,“可我这个无情的很,我不念亲情,对我没用。而且,我的家族也不是任你们尉迟家随意欺负的。”
她故作镇定,狠狠咽下一口气,“你和简氏自然不一样,但你一样有弱点。”
娇娘的脸忽而拉下来,大声道:“王妃娘娘是在威胁我吗?”
尉迟珍不以为然,提眉道:“是又怎么样!”
娇娘撇一撇嘴唇,似笑非笑,“好,这可是王妃娘娘您说的,您记住您自己说的话。从现在开始,从我的脚步踏出俪元院开始,我花娇娘若是受到一点伤害,必定和你有关。”
……
娇娘就顶着那显眼的巴掌印在三天后去参加了柔娘的婚礼。
虽是继室,但华国公还是给足了面子,婚礼的排场很大,满朝上下凡是能请到的都请了。
圣上听说此事,也让人送来一份贺礼,华国公热泪盈眶,带着一家老小在门口叩首谢恩。
娇娘是第一次见华国公世子,面目俊俏,身材颀长,潇洒倜傥,一双桃花眼却有数不尽的风流,这边还在和柔娘拜着堂,那边眼睛已经在扫视她陪嫁的丫鬟了。
娇娘也曾在柔娘嫁人之前问过她,嫁给这样一个****的男人会不会后悔。但柔娘只是淡然一笑,然后道:“娇娘,我没你幸运,能得瑞王殿下的垂青。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幸运的事。其实他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我根本不在乎,我嫁给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这个身份。”
她这一次是真诚的握住娇娘的手,剖心的说一句,“你我同是庶女,你应该明白庶女的苦楚,从我懂事起,我就立志一定要摆脱庶女的身份,我要成为人生人,我更不想再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饱受庶出的痛苦。”
她眼中含着泪,却一直转着不掉,“从前种种,我亦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到了现在,娇娘,我真的很高兴,我们两个人,一个成为王爷侧妃,一个成为世子夫人,我们再也不是永昌伯府里小小的庶女了,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的活着了。”
娇娘听着仪官高唱“夫妻交拜”,缓缓扬起嘴角,随着众人一起鼓掌,她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往后柔娘的日子怎样,她无能为力,也不想再去管。
她想,她会过得很好,会知道怎么做一个世子夫人。
娇娘慢慢转移到人群,恰好与一个妇人的目光对上,她认识那妇人,是柔娘的婆婆,华国公妇人海氏。
海氏脸颊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更明显,她体态微福,个子不高,穿着一件红色团花上衣,下面是一条喜字纹裙子,头戴红花,一派喜色,正向娇娘走来。
“拜见侧妃娘娘。”华国公夫人走到娇娘身边,做了个全福礼。
她二儿媳,三儿媳都跟在身后,都是一样的端庄秀丽,一一向娇娘行礼,“妾身刘氏拜见侧妃娘娘,妾身徐氏拜见侧妃娘娘。”
娇娘并抬手叫起,并亲自扶起华国公夫人,“夫人不必多礼,如今我四姐嫁进你们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别小看这个华国公,虽然如今他已不致仕,但他曾是建元帝的陪读,在建元帝面前很有分量,朝中上下的大臣对他都多有尊敬。
很多皇子都想拉拢他,但他深知,一旦站错了队,那现在华国公所拥有的一切也会随之覆灭,所以他迟迟没有表过态。
只是他一直都很欣赏瑞王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刚毅果决,很有先帝的风采,若是用在治国上,定是一位能开疆扩土的明君。
再三思量之下,他的心慢慢偏移到瑞王这一边,只是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说笑间,华国公夫人拉着娇娘去花园凉亭里坐,
丫鬟拿来几个鹅毛软垫,铺在栏杆踏板上,亭子旁边是一片荷花池,池边垂柳荫荫,条条碧绿丝绦垂地而落。
华国公夫人看了看娇娘的脸颊,拧眉道:“我只当是谣传,想着即便不和,也犯不着动手吧,这下手也太狠了些。”
娇娘扑着素纱团扇,幽幽一叹,“都是我不好,说话不中听惹恼了王妃,王妃略施惩罚,也是应该的。”
华国公夫人道:“你到底是侧妃,她总要顾及你的颜面,难道就不想着今日你要出来见人?这不是丢瑞王的脸嘛。”
娇娘苦笑道:“她只想着打我的颜面,那还顾及到王爷的颜面啊。”
华国公夫人愠怒一哼,“尉迟家的人一向是如此,霸道、嚣张,有其母必有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