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么说吧,趁着你的孩子还小,如果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不如你们离婚吧!与其让孩子长大了感觉,父母为了他而牺牲自己的幸福,离婚也许是更好的选择,生活在谎言中的孩子未必就是幸福的。
而且离婚对丈夫也比较好,因为这可以让他吸取教训,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同时你也可以获得解脱,虽然会有一段痛苦难熬的时光,但是相比于漫长的一生,这点痛苦是值得的。
这就是选择真理的过程,如果你愿意去这样冷静的思考,那么你就可以从困境中解脱出来,并发现无尽的可能性。”
楚丽华的话,让章维尔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丽华,你说什么?离婚?不是吧?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我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婚呢?以前,也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劝我呀。”
——“那你想想,你如果离婚的话,你除了会考虑孩子之外,你还有别的考虑的事情吗?虽然,我是很不赞成离婚的。
可是姐,你扪心问自己一句,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自从出生到现在,你总共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有几天?”
楚丽华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她以前听他人的故事,很少会主动开口提出一些建议,毕竟那是人家的的事,人家只是和你说说,你这样做好一个倾听者就可以了,但是她这回是心疼那两个孩子了。
虽然,离异家庭会给他们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可是,总好过现在这样,他们的父母远在北京,两个小家伙却一个在奶奶家,一个在外婆家。其实,他们的父母根本都不在意两个孩子。
如果,章维尔离婚了,可以把注意力放一些在孩子身上,楚丽华觉得,自己今日这么冲动就是值得的。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我们的镜子。你看着它们时,你也在它们的镜面上留下了镜像,由此你也可以看到自己。
反之也一样,你看着一个事物的那一刻,那个事物也因你的注目而得以存在。
妈妈,是我们生命中的第一面镜子。生命的最早期,妈妈注目着婴儿,婴儿就从这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若妈妈的注目一直在,婴儿就会感觉自己一直存在。若注目时,妈妈与婴儿有共鸣,且带着接纳与喜悦,婴儿就感觉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好妈妈的镜子从不吝于对婴儿打开。
有时,妈妈这面镜子总是没有光的,它不能注目婴儿,于是,婴儿就觉得,自己是不存在的。
若这面镜子偶尔才会打开一下,婴儿会在这一片刻形成一定的自我感,但这种自我感是破碎的。在做“碰触你的内在婴儿”这个练习时,有人会说,他看不到一个完整的婴儿,原因在此。
这,是楚丽华自己从心理学书籍上看到的。
当时,她就震惊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形成这样一个性格了。原来,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她从小都没有得到过自己母亲的注视。
楚丽华的出生,一开始或许是受欢迎的吧,但随日子的推移,楚丽华长大之后从母亲的只言片语里可以大致了解到自己小时候的处境。
她哭了,母亲嫌她麻烦。
她害怕,母亲还是嫌她麻烦。
她小时候的世界,除了被嫌弃,再无其他了。
——“可是……”
章维尔还真是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因为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辩驳楚丽华。
——“姐,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怎样做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其实答案就在你的心中,但是因为恐惧、忧虑等等原因,你的思想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扰。
如果你愿意试着在两个选择中任选一个,或者都不选冷静一下的话,你就能得到平静,并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找到答案。
如果你真的想要真理,真理就会自己找上门。
很多时候,答案就在你心中,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楚丽华知道章维尔沉默中有她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那个想法和她说出来的话语背道而驰,所以她最终没法开口。这么说,纯粹只是为了让章维尔更清楚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说完这些以后,楚丽华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透口气了。
没想到的是,楚丽华刚经过前台的时候,又遇到了刚才撞到的那个男子。
他突然走到楚丽华面前,笑嘻嘻的举起手来,问楚丽华,“这是几?”
楚丽华当然不想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可是没想到的是,从这以后,楚丽华就经常遇到那个男子,而他总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语。
举起手来,问楚丽华,“这个是几?”
无聊的人总是那么多,楚丽华并没有放在心上。
年假,还是很快到了。
大家都回家去了。
楚丽华没有,她和新同事说的是因为没有买到火车票,其实他自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去买火车票。
郁霞秋和唐雪都邀请她一起和她们过年,可是,楚丽华却撒谎拒绝了。
楚丽华也煞有其事的去超市购买了年货,一个人过年,其实也没什么的,只要心里不去在乎。
大年三十晚上,楚丽华自己给自己用电饭锅和油以及各种调味料做了黄焖大鸡腿。
她平时煮火锅用的那个小锅就用来煮饺子了。
虽然,楚丽华是南方人,并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俗。可是她现在毕竟身在北方,而且说实话她其实很乐意吃饺子的。
当然家里的电话,也在饭后的时候打过来了。
毫无例外,是母亲。
楚丽华当然不可能让母亲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嘻嘻哈哈的告诉母亲,自己现在正在同事家过年呢。
按照他们的习俗过年吃的是饺子。
母亲也是照例以前那一套一成不变的啰嗦来回重复了四五遍。
楚丽华只好远远的把手机扔到一边,时不时的“嗯“两声。
或许,她母亲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终于把电话挂了。
大年三十,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