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东絮絮的说着,脸上僵硬无比的扯起了一个弧度,像哭又像笑。
“我是他萧天祥人生中的一个称得上耻辱的存在,耻辱的存在……你们知道什么是耻辱吗?我从小就资质平庸,没有超出常人的商业头脑,没有他叱咤风云的头脑和手段,我什么都没有,我不被他看好,被他忽略,被他瞧不起,有我这样一个平庸的儿子,是他萧天祥人生中的耻辱!”
“他从来没有给我半点的温情,他不关心我的想法,我只是一个被他放弃的儿子!我是他的儿子没有错,我跟他之间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有血浓于水的亲缘,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世上的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既然他作为父亲从来没有尽到过作为父亲的责任,那我作为一个儿子,一个不孝的儿子,是不是也就不算罪大恶极了?”
夜笙箫没有想到萧振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假话。
但是老爷子是夜笙箫熟悉的人,对于那个外冷内热慈爱善良的老人,夜笙箫有自己的判断,也许他跟萧振东这个儿子之间是有些年深日久的隔阂,或许是没有解释清的误会,或许是因为双方都不善于真正敞开心的沟通,但是远不止于像萧振东说的那么严重。
老爷子跟自己很是亲近,当时因为萧振东和尹芳恵对圆圆做下的事情,爷爷气愤之余更是心痛,爱之深责之切,那段时间老爷子不让人提起萧振东,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沉沉的叹气,如果真的不在乎这个儿子,甚至在心里憎恶这个儿子,那他对这个人应该是真正漠然的,是懒得在意的。
但是老爷子的反应显然不是这样的,正因为心里对萧振东这个儿子有期望,所以才会那么失望。
夜笙箫闭了闭眼,语气沉沉。
“之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也懒于置评,但是不论你怎么说,这些都不是理由,不是你对爷爷下手的理由!”
萧振东浑身一震,怔了半晌,却自己略过了夜笙箫的话,而是看向了萧厉。
“其实我是羡慕你的你知道吗?萧厉,你一定不知道,你一定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有多么嫉妒你!”
萧厉周身一片冷凝,看着萧振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墨黑的眸子中一片冰冷的漠然。
萧振东并不在乎萧厉的态度,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早已经猜到了萧厉的态度。
他脸上带着苦笑,自顾自的说着。
“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别认说过,我想不通,很多时候我都想不通,想不通,我萧振东怎么会比不上你,当时还是个毛头小子的萧厉,明明我才应该跟他更亲近,我才是理所当然的萧氏集团的掌舵人,萧家万贯的家产,应该由我萧振东来继承,我才应该是萧家未来的主人,难道不是吗?”
萧振东眼中燃起了汹汹的火焰,混合着怒火和不甘,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萧振东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扭曲。
“我应有的一切,他萧天祥一样都没有给我,反而都给了你萧厉,可笑不可笑,荒唐不荒唐?这世上已经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这不就是在当众打我萧振东的脸吗?我萧振东作为他萧天祥的大儿子,受他教导多年,到头来,却比不过你萧厉,他把属于我的一切都给了你,这就是在我脸上呼巴掌!”
萧振东神色癫狂,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是他萧天祥先对不起我的,是他对不起我,所以这是他的报应,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萧厉神色肃然,语气如同刀子一般将萧振东打断。
“报应?不过是你在为自己丧尽天良的行为找借口而已,这世上的东西从来没有什么应该是谁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萧氏掌舵人的位置能者居之,你自己技不如人,没有相应的能力,爷爷凭什么让你继承萧氏?”
“世上的东西,你若是想要得到,就要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你自己差人一等,登不上天梯,怪不得任何人!”
“因为这些名和利,这些身外的东西,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杀,如果我是爷爷,不知道该会有多么的心寒,如果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养了匹狼在身边,那么不如在一开始,就把你逐出家门,也不至于配上自己的性命!”
萧厉看向萧振东的眼中满是嫌恶,已经完全不想再跟这个人浪费时间。
“罢了,爷爷已经安息,但是还有我,他老人家没有做的事情,我会帮他处理好!”
萧振东闻言霍然抬头,仓皇至极的看萧厉,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来到萧厉身边,连声询问。
“你要做什么?萧厉,你要做什么?”
萧振东吓得整个身子都在哆嗦。
萧厉在他眼里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恐惧,但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冷声开口。
“我现在不会做什么,我怕脏了自己的手,你们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我都已经拿到了证据,我会一样一样的交给警方,警方会根据法律给你们你们应得的制裁!”
萧振东和尹芳恵闻言浑身一震,面上已经没有了人色。
萧厉说完便拉着夜笙箫转身,萧振东和尹芳恵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却被两侧的黑衣人拦了下来,但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为时不多的机会,所以依然在嘶声喊着。
“萧厉!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不要报警,我们求求你了,不要报警!这件事情……现在来说,还算是件家事,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要是一旦闹到了警方那里,就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了!”
“以我们萧家在洛城的声望,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闹的满城风雨,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萧家上百年的声誉,难道你忍心就这样毁于一旦吗?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