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世间无路选,只是最难听人劝。
看着熊熊燃烧的金红色火焰,来自冥界的强势男子无奈得摇了摇头。
这丫头身上的某些品质还真的是与她那个母亲如出一辙。
白羽转头看着那尊古方鼎,她已经注意到了孟珺桐脸上那抹病态到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起初还有颗颗黄豆大的汗珠会从她的毛孔之中渗透出来,但是眼下,在她皮肤外布满着一层,带有淡淡血丝的水气。
就像是那位大人物说的,孟珺桐真的是在献祭自己的生命之能。
没有等白羽再做思量,冥界男子早已经是一步踏出,直接来到了孟珺桐的身后。
就在此刻孟珺桐悍然抬头,双眼暴睁,两缕通天彻地的精光朝着天穹之外射去。
“我……要……真……相!”一声如同野兽一般凶蛮可怕的凄厉嘶吼声贯穿了整片夜空,谁能够想象这个谁是从一个妙龄少女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口中的鲜血如泉涌一般溢流出来。
冥界男子一怔,连忙两指朝着孟珺桐的眉间道疾点而去。
白羽还要上前,男子这一次没有了先前的温柔,出声厉喝道:“不想要她死,就给我好好在原地呆着!”
白羽真的被男子的气势给吓住了,身体僵硬,不敢往前。
孟珺桐的眉间一寸处凝聚出一面几近于实体的晶棱镜面,男子的两指被这枚晶棱镜生生截住了。
“有些真像你会知道,但肯定不是现在,如果再做顽抗,你只会彻底失去追寻真相的资格。”男子的声音像是空谷神玄一般,直指孟珺桐的灵台境。
然而孟珺桐的反抗仍然激烈,她仰头脑袋,似乎是想要在那漆黑的夜空之下得到什么答案。
“执迷不悟!”男子的手指瞬间下压半寸,那枚由精纯功德之力凝聚而成的晶棱镜居然是被按得寸寸龟裂,只是尚还没有完全破裂。
孟珺桐本身的修为已经迈过了梦者修行的大龙门,如今的她对韶华珺的使用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在不计代价燃烧功德之力的情况下,她可以让自己无限逼近到五重梦境的水准。
可是即便是真正的五重梦境织梦大师在此,面对这个男人,恐怕也没法与他相比拟。
伴随着晶棱镜的碎裂,孟珺桐双瞳射出的金光开始迅速得收回。
她的浑身都在剧烈得颤抖着,可是从那时不时还会再冲起几尺的精芒来看,她还在努力得做着挣扎。
“师傅!”白羽蹲下身子哭泣起来,她的感知力很强,她已经意识到师傅的力竭之势不可回转。
就在这时,白羽忽然觉得身子猛得一沉,她险此一下子爬倒在地面上。
她惊悚得抬起头,却是见到一个高大的男子,瞬间出现在了暗夜之上,他的样子十分的可怕。
碧绿的双瞳,可是眼角不断得有血泪在流淌下来。
准确的说,他的七窍都在流血,而且是那种源源不断,止不住的流法。
“住手!住手!”碧瞳男子大吼着朝着下方地面猛得按下了一掌,而白羽刚刚就是被这诡异的掌劲按伏到地面上去的。
只有孟珺桐和她身前的那个神秘男子不曾有半点异动,那男子甚至连那身衣袍的一片衣角都没有飘动。
陆危楼经历过之前七天的恶梦洗礼,虽然天眼重开,但是原本的噬梦者修为被削去三重。
他的直觉告诉他孟珺桐距离他不会太远,他想要找到孟珺桐面对面得向她问清这个问题。
今晚他的感觉十分不妙,为了不再继续此前七日恶梦的轮回,他直接对自己用了大光明宫的封眠咒。
身中封眠咒的人,只要施咒者不主动解除,会一直失眠不睡。
这样十分伤人精气神,往往被封眠者,最后都会精神失常,衰弱而死,这也是一直以来大光明宫折磨虐杀敌人的重要手段之一。
陆危楼对自己施展此术,当然是掌握得刚刚好,只是叫自己不入睡眠,别的负面状态,都极尽可能得消除掉了影响。
以他的修为及精气神,哪怕是一年不眠不休,也绝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刚一入夜,便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袭卷他的身心,使得他坐立不安,狂躁异常。
初时他以为这是封眠咒不为人知的负作用之用,直到这边孟珺桐正式开启大搜魂仪式,陆危楼整个人都不好了。
孟珺桐确实是在以功德之力,生命之能在献祭,但是用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此刻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同她捆绑在了一起的陆危楼的功德,及生命。
她在上次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陆危楼的身上有功德之力和梦力的存在。
虽然孟珺桐不知道陆危楼是怎么获得的这些力量,但她可以肯定,那家伙绝对不会是靠着积德行善来积攒的功德之力。
特别是那七日梦境之中,孟珺桐看到了陆危楼幼时的一些事,她更不觉得这个灵慧似妖的少年是什么善茬。
孟珺桐想赌一把,就赌陆危楼与自己建立的那种链接,他会替自己承担一次无比可怕的因果。
她在赌,但是好运仍然站在孟珺桐的背后,她赢了。
一切的损伤,全都移嫁到了陆危楼的身上。
如果不是那神秘的男人突然出现,孟珺桐早在献祭之火第四变后,彻底将陆危楼的一身功德之力献祭完。
说不定四变后的功德火真的能够将她母亲从那冥冥洪流之中找出来。
孟珺桐睁开眼睛,直直得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
男子也在望着孟珺桐,在陆危楼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成功得阻止了孟珺桐最后四变火转。
“我不会谢你救了我,事实上你也没有救我。”孟珺桐冷冷得对那个男子说道。
刚刚周围发生的事,其实她都能够感知道。
这个神秘人确实是出于好心,而且他也与母亲有关联。
不过这时孟珺桐已经不会因此而感到激动,和母亲有关的人太多,但是他们对自己却是无一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