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韶华梦城极其漫长的一个夜晚,对于普通的城民来说,这一晚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轮值的织梦者们在各自的织梦道场中为进入梦乡的苍生万灵织着梦,无需轮值的则是早早的就睡觉了,韶华梦城虽然不是凡俗,可这里的人们依旧会按照天时,在对应的时辰进入睡眠。
这一夜韶华阁失去了两个年轻的圣女候选人,而这座维系着苍生梦事的梦城高阁游走在了崩塌的边缘。
萧潇寻找了一个机会,冲出结界开始展开突围。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青锋短剑,这是她那位散仙母亲留给她的物品,虽然在韶华梦城之中十分安全,也很少会见到这里的人需要佩带兵器,可这些年这柄小剑她总也带在身边,也不知是不是对于母亲的一种念想。
萧潇习练过剑术,而且战力还颇为不俗,先前就是她及时出手,救出了被围困的芙蓉和云珠,还击杀了两个异界的袭击者。
这一次突围,萧潇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她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她清楚得记得先前这些闯入韶华阁的袭击者的数量和分布,同时也大致得计算了一下自己要离开的路线。
守在结界外的三个袭击者是她没办法避开的,那是她杀出去唯一的一条道路,所以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击杀对手。
这一刻,时间就是生命,如果再拖延,那么很快就会有更多的袭击者加入到破阵之中来,到时候连同圣女在内,她们四人都会被杀死。
灵光涟漪一动,紧接着一抹寒光嗖得一声从结界之中飞了出来。一个原本挥剑准备劈砍结界的袭击者瞬间被寒光击中,一柄短剑对其透胸而过,还不等旁边另外两个袭击者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经自结界之中闪出,几乎就在短剑插入那袭击者胸口一瞬间的功夫,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掌同时握住了青锋短剑的剑柄,森寒的剑刃入体再出体,带起一股血浪喷涌而出。
萧潇的眼底尽是寒意,初时的她同样惊慌失措,身怀剑技,却不知道该如何对敌。可就在亲眼看到与自己一道修炼了近七年的小姐妹倒在这些袭击者的屠刀之下时,她战斗的那根神经似乎一下子就被激活了。曾经母亲传授,自己平日练习的剑术好似一下子就融会贯通了一般,整个人就似是一柄出鞘寒剑,在袭击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功夫,便已经割断了那两个刽子手的咽喉。
现在的萧潇比起第一次杀人更加锋芒毕露,出手更加果决无情。她很清楚,今日如果这些人不死,那死的就会是她,还有她身后的圣女,芙蓉还有云珠。
瞬间了结一个袭击者的性命,萧潇没有片刻的停留,抽剑就开始朝外突围,她们处在韶华阁的顶层,七层的宝阁最高的三层都没有让她离开的通道,只有到第四层时,才可以尝试从经室的偏厅,闯入回廊,然后从回廊跃出韶华主阁。
见到自己的伙伴被袭杀,另外两个袭击者立刻放弃攻击灵力结界,开始对萧潇展开追击。
萧潇身形灵体,速度更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
冲在最前方的袭击者三步并作两步靠了过去,可是就在经过拐角之时,一点寒光透体而出,原本已经冲过去的萧潇居然杀了个回马枪,一剑顶着那个袭击者又跳了出来。
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女好似成化身成了一个浴血修罗,顶楼之上的三个袭击者就在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被击杀了两人。
萧潇的白衣上沾满了血污,她抬眼冷冷得看了最后一个袭击者一眼,嘴角挂起了一抹不屑的弧度,而这一幕却也还真把那最后一个袭击者给吓住了,顿时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萧潇利索得从袭击者的尸体身上抽回了短剑,又瞪了那袭击者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冲入了阶梯,好半晌那袭击者才反应过来,重新施展身形,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萧潇母亲传下来的剑术非常了得,加上她机敏多变,对付这些袭杀手段还算高明的袭击者,竟然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先后四个袭击者倒在了萧潇的剑下,让剩下来的人也不敢再轻视这个小丫头,开始收缩包围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先解决掉这个麻烦。
萧潇几乎是引走了所有的袭击者,这也让圣女,云珠还有芙蓉暂时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
从韶华主阁逃出来时,萧潇已经受了不轻的创伤。
敢来袭击韶华阁,这些异界的袭击者不可能是酒囊饭袋,在反应过来萧潇不好对付之后,他们也开始运用一些战术策略,萧潇即便是战力不俗,却也是再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可以进行突破了。
听着父亲讲述着母亲当年的那一战,孟桐无比得激动,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还有那般英武的一面。
“那最后呢,母亲成功突围了嘛!一定是的,不然咱们现在韶华城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呢。”孟桐一脸的崇拜和向往,俨然是成为了自己母亲的小迷妹。
孟怀谨却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试想一下一个可以封住整个韶华阁的结界,又哪里你母亲那点修为可以破的开的。别忘记,那一年的她也就只有十七岁不到,比你现在也大不到哪里去。”
“那怎么办!”孟桐紧张得问道。
孟怀谨又是叹了一口气:“这还不是关键,即便是再如何困难的结界,以你母亲的性子,倒也不会叫她如此得挫败,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后关头,挡在了她身前的会是那个人。”
“谁?”孟桐脱口而出的问道。
“就是你母亲的母亲,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并非你母亲的亲生母亲,而是在人间收养了她的养母。而这一次袭击韶华阁的带头者,就是她!”
孟桐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她很想问怎么会这样!但是这个问题即便她问出来,她也知道,父亲是没办法回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