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内一处雅致的院子,厢房里传出恐惧到极致的嘶哑求饶声,回应她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嘶嘶嘶声,目及所到之处全是蛇,大大小小的,颜色花纹各异,有毒的,无毒的,全都盘在屋子四周,不住地吐着信子。
“别、别过来,呜呜呜……我求求你们,不要再靠过来了,求求你们!”
唐珍退无可退的紧紧蜷缩起来靠着墙,嘴哆哆嗦嗦的说着求饶的话,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掉个不停,双手使劲的捂着耳朵却依旧是徒劳,蛇鳞摩擦在地上的声音依然声声入耳。
嘶嘶嘶……
回应她的是此起彼伏的蛇类嘶嘶声,吓得她脸色惨白,不敢有丝毫举动。
此时,幻碧缓缓地游到唐珍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蛇头微偏瞧了一眼晕死过去的半凡,不削的冲她吐了吐信子,又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唐珍,蛇眼微眯了眯,冲着身边体型硕大的水蟒嘶嘶嘶出声,发出蛇类特有的语言。
下一刻,那条水蟒有了动作,先是嫌弃的瞪了浑身污秽的唐珍一眼,然后伸过尾巴卷起她的一条腿,倒吊着往屋外游去。
“幻碧,那大家伙干什么去?”
当水蟒从舞倾城眼前游过之后,舞倾城看着被倒吊着吓得哇哇直叫唤的唐珍,微侧着头,眨巴着眼睛有些发蒙。
它将唐珍带哪儿去?
于是,等幻碧又游回她的手臂上缠绕时,问了这个令她纳闷不已的问题。
“哦,那水蟒嫌弃她太脏,带她去洗吧洗吧!”
“呃……”
它要不要这么讲究?
还是说……怕唐珍身上的屎尿,沾到它的身上?
倒吊着洗洗,也只有唐珍有此待遇,希望别被水蟒那大家伙给洗挂了!
舞倾城与幻碧一边说着话,一边随着蛇群来到一处假山前的水池边,看着水蟒卷着唐珍的一只腿,一下又一下的将其浸到水中来回的晃荡。
十几次之后,唐珍已奄奄一息,喘着微弱的气息,被水蟒举到跟前闻了闻,随后尾巴一甩将她丢到舞倾城面前。
嘶嘶嘶……
“水蟒问这女人洗是洗干净了,半死不活的还要玩下去?”
幻碧充当翻译,将水蟒的话转述给舞倾城,至于要不要继续下去它可管不着。
“既然是对她的惩罚,手段一个都不能少,等她缓过神来再开始!”
见到唐珍的惨状,舞倾城的神情略略有所松动,但是初见雪柔模样的画面,渐渐袭上脑海,心底升起的怜悯瞬间被掐断。
当初雪柔被打得遍体鳞伤之时,哪怕唐珍存了半分善念,今日又何须遭到如此的对待?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嘶嘶嘶……
幻碧仰起头,对着水蟒不住的吐着舌头,将舞倾城的意思说给它听。
水蟒听到后,深深地看着舞倾城,与其对视了好一阵,才点点头卷起唐珍朝蛇群游去。
望着远去的水蟒,舞倾城蹙眉陷入深思,她原本来自二十一世纪,在现代接受的教育,让她有些观念根深蒂固。
譬如:人生来平等,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又如:天启国的等级制度,让她想起课本上提及的阶级社会压制,奴隶主与奴隶之间的主从关系,只要投胎投得好,有些人生来就是权贵之身,反其之便是生活在世间最最底层的奴仆。
有些人家穷得卖儿卖女,以此换得米面下锅过活。
他们的儿女,若是碰到一个好主子,还有望衣食无忧,颐养天年。反之,随意被主家打杀,也仅仅是一句话而已。
生活得卑微而艰辛,不就是舞倾城穿越过来这段时间所见么?
再者,有人可以为了钱,枉顾心中对某人或是某事的看法,违心的说些阿谀奉承的话,像极了在主人面前摇尾乞怜的狗!
甚至还有些人,为了所谓的锦绣前程,抛弃妻女,不顾年迈父母的期盼,从而另娶或是入赘,试问他们还知道什么叫做面子?
活着,要脸么?
这些都是舞倾城来到异世之后所见所闻,她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真诚相待每一个人,所以得到众人的认可及赞许。
结果,雪柔一事,让她觉得世间其实有两面,一面阳光,一面阴暗。
唐珍,内心的阴毒狠辣,精于算计,权利及富贵的诱惑,令其心里极度扭曲。如此之人舞倾城是前所未见的,也因为雪柔一事,让她体内升起一股子暴力的因子,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真诚以待之人,收获的却是背弃与杀戮。
丹田处此刻暴燥的小丹,似乎想起了什么,下一刻却又懵懂的归于平静。
遗忘过去的记忆,不但是小丹,亦是舞倾城的硬伤!
直觉告诉舞倾城一句话:与人为善,并不是指所有人,有些人不值得让你退让,不值得你无私的奉献与相助,不值得你的半分怜惜!
不值得?
不值得的是谁?
这一点,舞倾城亦不知,也许只有等神魂归位之后,一切都能清楚明了!
接下来的一幕,颠覆了舞倾城对蛇类的认知,原来它们也有如此……
顽皮的一面!
水蟒将唐珍拎到一较为宽敞处,嘶嘶嘶的吐着信子,向它的同伴发出讯号,不一会儿来了数十条水桶般粗大的蛇,一个个盘踞在一处,高高昂着头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嘶嘶嘶……
舞倾城手臂上的幻碧,不知何时下去游到它们中间,嘶嘶嘶的吐着信子,然后默默的退到一处较高的树上,缠绕好身子,对着他们又是一阵嘶嘶嘶的蛇语。
“幻碧,你对它们说些什么?”
见此情景舞倾城来到树下,好奇的问了一句树上的幻碧,视线依旧不离那群严阵以待硕大的蛇群,心中纳闷:它们想干什么?
“打球啊!”
幻碧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不要以为只有人类才会玩,他们蛇一样行!
嘿嘿!
它们也是爱好运动的呢!
“打球?什么鬼?球呢?”
一听此话,舞倾城四下里看了看,球?没瞧见啊!
“呃……口误!口误!打人球!”
极具人性化的幻碧,脑子一顿,回过味来,尾巴一指,指着被水蟒再次用尾巴卷起来的唐珍,其意思太明了不过。
“你所谓的人球,不会就是那个唐珍吧?”
“不然呢?”
“……”
人球?
唐珍?
团吧团吧抛着玩?
水蟒它们可真会玩!
请恕她接受无能,跟不上蛇类的节奏!